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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淑一惊,差点跳起来:“慧慧?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我打电话?这三年都去哪了?过年过节也不回来?”拉着问了许多问题,又去摸脸:“脸都冻红了,等人呢?”
凌慧摇摇头说:“二梅姐,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在外头瞎混呗,我准备回来去职业高中复习,考大学文凭。”又转向颜鸽飞,羞答答地从大檐帽到黑皮靴打量一遍:“军官姐夫?是我呀,还记得我不?”
这一对人,她仿佛一眼就看穿其中的各个细节。
梅淑捏捏她的脸,笑道:“你呀,还是没变。”又一时想起来小时候,与姐姐梅瑰和这些表姊妹们可是成天往一块腻的,偷黄杏,下小果,捡核桃,冬天上山拾核桃柴,打酸枣,吃沙棘果,摘花椒,拾项壳,生活贫困的童年却也是趣味无穷的。等长大了,倒难得腻一腻了。
她爱并怀念着她的童年。
这三年在外面打工,见了世面,也是吃尽了苦头的。
年纪轻吃苦倒并不是什么坏事,它令凌慧有了一个长久为此而奋斗的目标。凌慧说她是吃了文凭上头的亏,这次回来,是誓要考个拿得出手的文凭。
她学她的前老板瞪起那额角上吊着的两条竖眼,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训话:“你们哪,都掂掂自己啥文凭啊,我这可是一个三星级的高档酒店,你们的工资也是三星级酒店里给得最高的了,不要不知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多学习学习鲁迅先生‘俯首甘为孺子牛’的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还是那句话,人要认得清自己几斤几两,地鼠还总想往天上飞一飞,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料,干什么活领什么工资,别整天痴心妄想,怨气冲天的,给老子打工不兴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