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方子菲的母亲笑笑，“我看得出，子菲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可能是太累了吧，都怪我，唉……我这个病……承昊，你要好好照顾子菲。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你在她身边，我就算是死了也安心了……把她交给你，我真的放心。”

“妈！”方子菲皱着眉头打断她，“不许您乱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好好……妈不说，不说……”方母笑着，“我还要等着看你和承昊结婚呢，然后在给我生一个小孙孙……”

方子菲颤动着双唇，继而慢慢低下头。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想哭，往日的景象又如电影一般浮现在眼前，她幻想过他们的婚礼，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他何尝不明白，今日欧承昊所做的一切假象，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母亲安心养病而已，仅此而已。

他早就告诉过她，他对她，已经没有了感情。

方子菲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打在洁白的床单上，然后消失不见。

欧承昊皱皱眉，又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一下下抚着方子菲的背。

再看方母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样子，欧承昊立马开口解释道，“子菲是担心您的身体，最近也太累了，我又不在她身边……”低垂眼帘，看看伏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人，他下意识的揉了揉她的发，再开口，像是自语，“这段时间，她是承受了太多了…………”

方子菲渐渐平静下来，三人又随意聊了一些什么，不过都只是普通的寒暄，很快方子菲的母亲便觉体力不支。

欧承昊也就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在母亲的坚持下，方子菲把欧承昊送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两人并肩，一路无言。

“子菲，别送了，进去陪你的母亲吧……”

“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方子菲抬起眸子看他，“可以吗？我们好好聊一聊……”

欧承昊看了看手腕间的表，犹豫了一阵，答应了，“嗯。”

“就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方便吗？”

他继而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

一系列的手续和缴费办下来，吴昌海简单交待后，苏暖暖被带进了手术室。

双腿被分开固定，这对苏暖暖来说，真是一种难堪的姿势。

她大脑里是一片的空白，耳朵周围只有医用器械碰撞出来的声音。

心底泛起的深深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不去看医生和护士的眼神，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种目光。

苏暖暖抓紧自己的手，指甲深深的陷进自己的肉里，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变得颤抖，冰凉。

她发疯似的想念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想念那手心的温热，想念那怀抱的温暖。

或者，只是想着他，面对眼前的一切就可以不再如此恐惧。

如果这是爱他的代价，如果这是他希望的，那么，苏暖暖甘愿如此。

呼吸似乎平和下来许多。下意识的，她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