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加在她身上的痛，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痛。可是他又何尝有一丝怜悯？他任她痛到麻木，痛到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痛。

莫原航的呼吸一重，败在她冷静无波的目光下，怆然地松开了手。

“你还是直接放我下车吧。”

“办不到！”

“好，那麻烦莫先生送我到四里胡同。”苏语宸平静地说道，便转过头望着匆匆掠过的风景，不再说话。

而莫原航十指却紧紧地掐着方向盘，冷着脸不再开口。

**

灯光明亮的偌大办公室内，周越宣正陷在一堆枯燥的财务报表里。

高大的身影端坐在宽阔的办公桌前，他低着头，英俊的脸上时而皱眉，时而温和舒展。他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报表，一边敲击键盘与电脑数据核对。

“周总。”随着规律性响起的三声叩门声，凌耀恭敬的声音随着响起。

周越宣手上的动作没停，眼也没抬，只是开口说道：“进来。”

凌耀踏着沉稳的脚步，走到了办公桌前。手里的牛皮袋正要放到周越宣的面前，却在出手之前犹豫了下，这才斟酌着开口：“周总，苏小姐遇上了一些小麻烦。”

周越宣眸光一闪，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迅速地抬起了头。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伸手接过牛皮袋。

“这是怎么回事？”周越宣看着照片里一身血红的小女子，心下一紧，眸心逐渐聚焦了怒气。“派去保护她的那些人全是废物吗？”快速地浏览完那一小叠图片，周越宣将照片摔在桌上，有些烦燥地起身。

“因为路过的莫总很快地出手相助，所以暗卫们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不过周总放心，苏小姐和莫总离开之后，现场拍到的照片全被暗卫们处理好了，绝对不会有任何不利于苏小姐的新闻在网络上出现。”

周越宣脸上的表情总算稍微放松了些，但显然在看过了苏语宸被泼红漆的照片后也是坐不住了，只见他手上已经开始快速地收拾办公桌面的文件，把还要用到的文件收入公文包里，把不要用到的锁进保险箱里，再快速地合上手提电脑放入公文包里。

“告诉肖龙，有时间拍照，倒不如把时间全放在受保人的人事安全上。”临走前，周越宣沉着脸冷冷地说。

“……是，周总。”凌耀对于周越宣如此外显的怒气微微一愣。

“我再重申一次，我只要苏语宸每天全须全尾地回家，不想再看到任何照片。”毕竟他派暗卫的本意是保护她，而不是监视她。

“是，周总，你的意思我一定全部转达！”

“嗯，你可以下班了。”周越宣把桌上的照片全数放到碎纸机上毁掉，这才迈步离开。

**

周越宣回到四里胡同的时候，苏语宸已经睡下了。

或许今天太累了，苏语宸睡得很沉。所以在周越宣站在门外尝试性地敲了几下之后，她依旧毫无所觉，仍是沉沉地睡着。

两道剑眉因担忧而紧紧地拧在一起，许久，他到底还是推门而入。

床榻之上，苏语宸静静地闭着眸，清浅地呼吸着，看起来沉静乖巧，却也让人心疼。

周越宣失笑，这到底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已经习惯被欺负了呀？他一路火急火火燎地赶回来，就为了安慰受委屈的她。结果倒好，人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睡得又香又甜，连眉头也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