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去,就是无数或者体态庞大,又或者说是娇小玲珑的野兽!
灵貂,老虎、狮子、甚至是獐子之类。那些动物,一样的被关着困着,吊在半空,同样的半生不死,不死不活。
这里的笼子,并不在少数,大约一百来个的样子!
穿过如林的笼子之林,再往前,就是一个巨大的平台。
平台之上,是无数的墨色血迹,无数的断肢手脚,甚至是肠肚头颅,乃至头牙齿!
那些东西,或者被吊在半空,又或者被抛在台边,更多的,则是被跺得粉碎,扔在台下。
而无数失去了肢体,或者头颅的人们,象是被废弃的实验品一般,尸体横七竖八,倒成一团!
空洞的脚步声,阴阴森森,听在耳里,毛骨悚然。可是,灰灵不但不怕,还象是十分兴奋一般,他踩着满地鲜血,脚步不停,径直朝前走去。
再往前走,就是更加诡异的情形。
比如说,安上了凡人头颅的老虎。又比如说,长在人的腿上的虎腿。
甚至,那尖尖的,宛若仓狼一般的鼻子,被安在了人类的脸上,占据了大半的脸庞,让人看了,觉得十分诡异!
那些成品,同样被关在笼子里。和前边不同的是,笼子之中,有一条粗粗的锁链,不但将人锁住,而且还盖了厚厚的被子。
山壁之上,渗着冷冷的水渍,地下的血液,汇集成河。无论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里宛若人间地狱……不,事实上是,比地狱,更加可怕!
灰灵的脚步,还在继续,这一直的慢慢的走,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可怖的感觉!
那些蜷缩在笼子里的人、或者兽们,一看到灰灵过来,就赶紧蜷缩身体,呼吸都跟着放低,似乎,只有样无所不用其极的躲避,才不会让对方现自己的存在。
可是,这个往日里,喜欢折磨他们、喜欢虐待他们的恶魔,甚至脚步都没停一下,而是径直的,朝前走去!
这一次,他的脚步,不是别的,正是靠左边的小屋——说是小屋,只是门口小了一些,沿着灰色的台阶拾级而上。就可以看到一个空间约摸有百来平方的大屋子。
大屋的顶端,装着熠熠闪烁的吊灯。整个屋子,被照耀得宛若白昼。
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大得有些出奇的床——说是床,又有些不象,严格说来,更象是被搭建而成的,玉石的台子!
淡淡的流光,在灯光之下流转。折射得那白玉台子,有一种十分温润的淡淡光芒。
原本是玉床石层,旖旎风景,可是,再一看那石台之上,任最胆大之人,都会叫出声来!
那台之上,有一个圆形的、类似手术台顶的东西。那里,无数细细的管子垂下,每一个管子的尽头,都是空心的银针。
那些银针,因为垂下的高度不同,从而形成了一种十分奇妙的参次感觉,可若是有外科医生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玉石台上,那些无形之针,居然是按照人的身体身形,而布满的可怕的抽水器一般的东西。
灰灵的手,轻轻抚过那白玉的台子。他的眼里,有淡淡的温柔还有怀念,似乎,一个十分温柔的情人,故地重游之时,而无限的缅怀,还有遗憾!
玉石台上,并没有血迹,可是,那管子之中,却似乎被血迹染过,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已经变成了一片的黑色残渍!
灰灵坐在石台之侧,满足地抬起头来。他在心里幻想的却是,将那个拥有着特殊血脉的少女,怎样的放在这石台之上,又怎样的,将自己的实验之果,一样一样的,施加在那个少女的身上!
那么,是给她安一只老虎的爪子,还是弄一条狮子的尾巴呢?
抑或是,在她的脸上,试验一下录貂的鼻子?
似乎,这样都行得通,又似乎,这些都不太行。
那个少女,拥有着那样特殊的血脉,又拥有着人人垂涎的蓝田之心,若真的这样破坏的话,是不是会亵渎了上天的恩赐了呢?
一念及此,他苦恼地摇了摇头。似乎,怎么做都不妥,怎么做,都会破坏那个近乎完美的东西?
想当初,同样也是为了那种血脉,而准备下了这一张床。可是,那个人,半路逃跑,从此没了踪影。这张床,无论再让哪个实验品躺上去,他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另外一个——更加完美,更加值得动手去试……
不知道缅怀了多久,灰灵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长长的衣衫,拂动着已干的,甚至是未干的血迹。山洞之中,阴冷无比的气息,再一次的,充斥在他的身上。
若是凰飞天此时看到,一定会明白,为什么灰灵的身上,总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血腥之气,任谁,在这个血海血林之中停留太多,都会不自觉地,沾染不少!
灰灵一步一步地朝外走,眼里涌动着狂喜的可怕光芒。
此时,他的眼里,已经没了平日里,实验习惯了的猎物,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十分完美的一个!
灰灵花了不算长的时间,走出了这座空空荡荡的巨大密室,很快,又出现在阳春的阳光之下。
就在他刚刚换了一身衣衫,准备出去之时,突然,一个十分胆怯的侍人声音传了过来:“国师,四环书院来了一个代理院长!”
代理院长?
归寂死无葬身之地,这四环书院,居然这么快的,就选定了另外一人?
归寂不耐烦地说道:“四环书院院长犹在,怎么又来了一个……一定是假冒的,赶紧让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