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两个娃娃却齐齐跪了下去,忍不住哭声。
溪囊这才走了过来,蹙着眉头。
“兔姑姑,娘交待了什么?她让娃娃和哥哥做什么了,是不是?”娃娃又问道。
“兔子,你就别惹他们哭了!”溪囊说着,连忙上前去搀娃娃,可是娃娃甩开他的手,就是不起。
兔子还是抽泣,用力的抽泣,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干娘是不是留什么话了?”溪囊急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你们自己听吧。”兔子说着,身影一幻,骤然幻出了原形,是一只巨大的兔子,好几人之高。
所有人都愣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见她抖了抖耳朵,一道白光就这么缓缓从她一边长耳朵里流溢了出来,随着那白光的流溢,空中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声音,如此的熟悉,碎玉一般,似玩笑的语气,却哽咽着,带着哭腔。
这个声音,说,“兔子,我把孩子交给你,你一定要记住了,你得告诉他,让他一定要看好他的爹爹,不许娶二娘,不许夜不归宿,不许花天酒地,不许报仇,不许难过,不许莫名其妙失踪,不许……不许……不许不要他。”
是的,是她的声音,兔子竟然将那封印打开了,放出了这个声音。
这意味着,永远永远,再不会有人能听到这个声音了,最后这一次了。
“干娘!”溪囊惊了,自是认得琉璃的声音了,一千多年没有听过了,他仍记得当初她初入魔宫,被若离带着过了冰雪天桥,他初见她便是惊艳,同她开了个玩笑,勾了她的魂,却还未抵达深渊底部,干爹便来了,在深渊里,她抱着干爹哭得跟个孩子似得,那一幕他至今都记得,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娘……”娃娃怔,听了这个声音,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那我呢?”若离则是喃喃自语,他呢?娘只说了他,是指娃娃吧,那他呢?他不是她的孩子吗?
这时候,兔子取出了一窜鱼骨头项链来,幽幽蓝光为绳,穿过一根根鱼骨,窜成了一条项链,好看极了。
“娃娃,这是你娘留给你的,要一直戴着它,它会是你的守护者。”兔子说着,小心翼翼替还发愣着的娃娃戴上了鱼骨项链。
娃娃却是看都没有看那鱼骨一眼,看着兔子,喃喃出声,“爹爹夜不归宿,爹爹难过了,爹爹莫名其妙失踪了,爹爹不要我了……”
这话一出,顿时一阵地动山摇,脚下的雪地竟瞬间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整个雪地仿佛要塌陷一般,而周遭都雪山冰山都开始消融,雪崩随处可见。
“怎么回事?”溪囊大急,兔子连忙抱起娃娃来。
娃娃仿佛失了神一样,一直在哭,一直在重复,“爹爹夜不归宿……爹爹难过了……爹爹莫名其妙失踪了……爹爹不要我了……爹爹夜不归宿……爹爹难过了……爹爹莫名其妙失踪了……爹爹不要我了……爹爹夜不归宿……爹爹难过了……爹爹莫名其妙失踪了……爹爹不要我了……”
若离则安安静静地站着,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寒冰潭,根本没有察觉到周遭的险情。
“溪囊这是怎么回事?”兔子抱紧娃娃,高高凌空而起。
而溪囊一把拉过若离,火光电石之间,急急凌空而下,这瞬间,脚下整片雪地全都裂开,片刻而已,便全融化成了雪水。
“我也不知道!”溪囊急着,同兔子越飞越高,这才看得清楚,魔界同人界交界处的数百座雪山全都在消融坍塌,雪崩的声音轰隆隆的,人界的洪水不断没有退去,反而越过了那坍塌断裂的雪山,涌向了魔界!
“不可能!不可能,魔界的玄冰不能会这么融化的,哪怕是修罗的烈火,都不可能这么瞬间融了魔界的玄冰了!”
溪囊一脸震惊,只是,事实就在他们周遭,在他们脚下,广袤的冰雪天地,连绵的雪山冰山,就这么接二连三地断裂坍塌,不过一会儿,便夷成了平地,而地上本就全是融水,加之人界的洪水泛滥,雪山冰山的消融,如今已是一片雪水汪洋。
离殇宫竟然也再融化,速度却慢了些。
“过去那边瞧瞧!”溪囊说着,拉紧若离落在了离殇宫顶,而兔子抱着娃娃,即便是封印解除了,耳畔却还一直萦绕着那句话,不是琉璃的声音,而是娃娃的声音。
她就不该说出来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承受。
“人界和魔界相通了!”放落下,溪囊被惊呼出生,心下顿时不安,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兔子眺望而去,之间南边再没有什么高峰,汪洋一片,雪水一片,只有水面上漂浮着几座冰山,
“怎么会这样,究竟出什么事了,这么突然!圣君怎么还不出现!”兔子急了。
她环视周遭,一样是汪洋一样,只有极地那里有一座冰山同这离殇宫遥遥相对,至今依然伫立着,却也在笑容,没有断裂,没有崩塌,而是雪水不让融化而下。
“难道……”溪囊喃喃出声,又一次注意到了那座千疮百孔的冰山。
“难道什么?”兔子急急问道,这话音方落,脚下却传来一阵震荡,离殇宫,离殇宫竟然飘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可见低下早已消融了。
“怎么办!离殇宫,琉璃!彼岸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办!”兔子彻底的慌了,紧紧地抱着娃娃,小脸全都青了。
“难道是……这座山是……”溪囊还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