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1628式舰载机枪,这种机枪的外形跟日本当年的九二式重机枪极为相似,只是因为使用的子弹口径为12毫米,因此枪本身的外形也都增加了一圈。并且由于上次东方港海战中机枪极易过热暴露出来的问题,军工部门为这种机枪增加了一个水冷管,现在水冷管包裹着的机枪乍看上去就好像九二式重机枪和马克辛机枪的合体一般。郑芝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完全无法理解这东西为什么能够射弹丸。
只见一个水兵把弹板从一旁的弹药箱里拿出来,黑黝黝的弹板上整齐的排列着二十黄澄澄的子弹。这是军工厂的新产品,带来的子弹生产线只能生产7.62毫米和九毫米的弹药,重工业实验室试着进行了一些改进,仿制了一套弹药生产线。但是本时空的工业条件极为有限,生产出来的弹药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公差大都是小事了,就连冲压弹壳的设备都换了好几拨,毕竟还是材料不过关。
最后实在没办法,军工部门不得不将其中一套旧时空的弹药生产线修改后进行了生产,这才解决了这些十二毫米机枪弹的生产难题。不过现在7.62毫米华约弹的生产线由于被改为十二毫米弹药生产线后,43弹就暂时没有生产能力了。不过军事部门对此并没有特别的想法,毕竟当时穿越时带来的43弹数量是相当多的,并且本时空虽然射过不少的43弹,但是基本上都进行了复装。加之平时的战斗中使用43弹的机会并不多,除了特侦队在平时的战斗中使用过之外,就剩下两个月一次的元老射击训练了。况且军队对于十二毫米子弹的需求逐渐增加,开辟这种子弹的生产线也是有必要的。
这些弹药使用的是黄铜弹壳,这些都是回收的弹壳重新制造的,因为黄铜的延展性好,射时对枪膛和枪管的损伤都不高,唯一的问题就是使用的弹头为铅制,这种软金属虽然对于膛线的磨损要小很多,可是会挂在膛线上造成射击精度下降,并且清理枪管也相当麻烦,因此军工部门已经在开始研究铜壳或者钢壳披甲弹以解决这个问题。
郑芝虎对于军工委现在愁的东西丝毫没兴趣,眼下只是紧紧地盯着这些子弹。他虽然不懂具体的科学道理,却也知道火铳的射原理,在密闭空间中燃烧的射药把弹头推出去的,眼下这些看起来别扭的中国人把子药装在一个个这样指头粗细的铜罐子里,射起来就免除了装填火药的步骤,怪不得要比自己见过的火铳射快那么多。
这种方法在本时空也不算什么新奇手段,郑家就有大量的子母炮,一般一门母炮携带三到四个子炮。射后就会取出子炮进行装填,装填好后塞入母炮进行射,可以提高射速。但是子母炮缝隙极大,漏气现象极为普遍,因此广泛被用于近距离射霰弹。
郑芝虎不理解这些东西,觉得这样的机枪大概也就是用来打个二三十丈距离的目标就算是顶了天了。而且看这些弹丸个头极小,也就是小拇指大小,想必也是打不了多远的,郑芝虎便侧身跟身后几个船长一起仔细打量起水兵正在覆盖炮衣的弹簧炮起来。
钟斌没有看他,只是举着望远镜在估算距离,过了几秒钟,他开始喊出口令,“目标,第五个木桶,机枪准备!”
郑芝虎听到了钟斌的口令,只是侧身偏过头去看,出乎他的意料,机枪的射手们并没有多少复杂的测距动作,只是把机枪尾部一个竖起的东西往上提了提,然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就扣动了扳机。
“嗵嗵嗵”一阵连响,这奇怪的武器射速度远远超出了郑芝虎的想象,20子弹的弹板很快就被抽空,从弹仓的另一侧掉了出来,与弹板掉出来的,还有一颗颗射后被退出来的弹壳,这些黄澄澄的弹壳冒着硝烟,落在刚刚擦过的甲板上,很快就把甲板附近的水渍蒸了个干净。这让郑芝虎不由有些咋舌,如此迅速的射,就算是只能打两丈远,对于跳帮战之前用来扫射对方列在舷墙边的敌船水手也是极有效用的啊。就是硝烟未免太浓厚了,以至于远处的情形都被这硝烟给遮蔽了,看不太清楚。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把机枪喷出的浓厚硝烟吹散了一些,让他瞎狗眼的事情生了,之前在远处丢下的第一个水桶附近许多水雾正在落下来,明显是被许多弹丸打中了而被激起来的,其中有的弹丸还打中了水桶,碎屑飞扬,只见水桶在海面上以一种古怪的动作旋转着,很快就沉入了水下。
“这是五百米的距离,如果再远的话就有点不好打了。”钟斌以一种看似自言自语的语气炫耀着舰载机枪的射程。让郑芝虎心头的震惊如同海浪一般波涛起伏,他不知道五百米具体是多远,但是就现在看上去的感觉应该也在两百丈还往上的距离了,听钟斌的语气,这种机枪似乎还可以打击更远的距离。
“这……这是何物?”郑芝虎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几个船长倒是反应了过来,连忙都凑了上来围着机枪上下打量。其中一个好奇的还直接伸手在上面摸了摸,见到水兵没有作出反对的意见,四个人连忙一拥而上在机枪边好奇宝宝一般上下其手,郑芝虎的手很快就摸到了枪口。
“别摸!”话音未落,就听得郑芝虎一声大叫,“好烫!”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反过手一看,食指和中指间被滚烫的枪管烫的红,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从指尖传来。钟斌连忙转身向旁边的传令兵说道,“叫船医到甲板上来!”
传令兵没有动,只是朝着面前的一个漏斗大声往里面喊道:“副舰长让船医到甲板上来。”
这倒是把郑芝虎弄迷糊了,这个漏斗下面连着一根长长的金属管,一直伸到船甲板下面去了,但是这么喊一声下面就能听到了?
还没等他问出声来,就听到漏斗里传来了声音“马上到。”看来这漏斗果然是用来传音的工具,真不知道这些中国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船医很快赶到,给他烫伤的指头上进行了处理,然后又涂了一些药膏在上面,马上烫伤的位置就变得清凉了许多。郑芝虎把手指头凑到鼻尖闻了闻,“清凉油?”
“是的,”钟斌在一旁答道,“清凉油用来处理烫伤是很适合的。”
“钟先生,芝虎有一不情之请。”郑芝虎连忙向钟斌说道。钟斌有点意外,“请蟒二爷直说,只要是在下能办到的,定当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