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启文抬起头来,他沉沉地摇摇头道:“咱们就5天后办事!这事越快越好,好多事要处理,我没有那个精力再去跟她细说!再说,德园中我们不是怀疑还有对方的人吗?若是泄漏了任何消息,我们担不起这个风险!”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等这一切完了,我只要带她走,她自然明白我的心意!农”
黎昕一听,微微一愣之后,不由怒道:“你还是要走?事到如今,你还心心念念的是带着叶蕴仪远走高飞吗?司令如此为你,你于心何忍?”
潘启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点点头,看向黎昕时,眼中却满是坚毅之色:“我爹昨天已清醒过来,是我要文管家瞒着所有人,连我娘都瞒着!”
黎昕又惊又喜,这时不由展颜笑道:“难怪你这么急,司令清醒过来的事,也瞒不了多长时间!”
潘启文暗自叹了口气,他这么急,不仅仅是因为事态紧急,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越来越有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父亲为他所做的一切、黛儿的伤痛、还有这家国天下,他怕的是,终有一天,即便没有了父亲的束缚,他也走不了,他怕----自己会反了悔,负了蕴仪,更会彻底失去了她遏!
所以,在得知父亲清醒过来后,他才这么急急地想快刀斩乱麻,迅速地了断这一切,包括他欠了黛儿的,一并还清。
黎昕这时却想起潘启文最先的问题,胸有成竹地说道:“一切安排妥当,我这边5天足够!”
他顿了顿,又迟疑着道:“不过,这名单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就是已调离潘家集的原三团的团长丁长和,照理说,办喜事,我们是不能将在外的军官也请回来的,只能请在潘家集的,若只请他一人,这...”
潘启文一挥手:“那就团长级别的都请回来,这不是已经调防三个月了吗?让他们全都回来述职,顺便喝喜酒!正好,你可以让其他附近几个团长悄悄带人手过来,在潘家集外围布防,以防万一。”
黎昕点点头:“好,这一次,咱们就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
五日后,清晨,德园。
潘启文如往常去办公般穿戴整齐,他立在床边,看着叶蕴仪微微起伏的背脊,一股躁怒在胸口乱窜。
自从父亲醒来后,他每天都忙到深夜,不管多晚,他都一定回到德园,而这三天来,他却没能跟她说上一句话!而现在,她跟前两天早晨一样,明明醒了,却不愿意转过身、睁开眼来看他一眼!
潘启文抿了抿唇,双手紧紧地捏了捏,终于轻声开了口:“蕴仪,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叶蕴仪背脊一僵,却仍是一动不动。
潘启文闭了闭眼,再睁开来,眼中蕴盎着一丝焦灼和不耐,他沉声道:“蕴仪,我让文四告诉过你,这次爹是真的遇刺了,而且,他是为我挡的子弹!”
叶蕴仪浑身一震,却仍是背对着他,淡淡地开口:“那你忙去吧,反正有这么多人‘守卫’着我,我也跑不到哪去!”
潘启文心里一沉,他蹬掉脚上的鞋,坐上了床,粗暴地将她一把扯进怀中,只见她随他动作,双眼却仍是紧闭着不肯睁开,他胸口重重地起伏着,焦躁地开口:“蕴仪,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叶蕴仪突然睁来眼来,悠悠地说道:“我在等你带我离开!”
一股怒火从潘启文心底往上直窜,他狠狠地甩开她,低吼道:“我答应过你的事,自会办到!我爹为了我,身受重伤,我有多忙多累,你一句话不问也就罢了,可你却一定要在这时候逼我吗?”
叶蕴仪直直地看向他,脑中闪过那日黛儿在他怀中伤心哭泣,他温柔安抚的情景,而如今,他的父亲又为了他身受重伤,此事若真,他又要怎么走?
她看向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悲哀:“启文,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不再相信自己!就连我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我甚至都不知该不该去相信!”
潘启文大恸,他再次将她搂进怀中,却听她轻声道:“你告诉我,你还愿意做我的潘启文,而不是潘天一吗?”
潘启文伸手抬起她的头,焦灼地看向她的眼底,他咬咬牙,哑声道:“蕴仪,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最多不出10天,等我爹完全恢复了,这南北之事落了地,我就带你走!”
叶蕴仪审视地看向他,他不敢有丝毫躲闪地回视着她,终于,叶蕴仪点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愧怍,她撑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一啄而过,声音变得稍稍轻快:“启文,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