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虚掩的,没有上锁。
她轻轻推开门,试探性地叫了一句:“爸,妈,我回来了……”
厨房里传来“笃笃”的切菜声,卧室里的黑白电视机正播放着,上面全是雪花点,没有节目。
依稀看到两个身影分别在厨房和电视机前的沙发上。
那应该是妈妈在做菜,爸爸在看电视。
她那恐惧不安的心稍微有了平息。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厨房,只见一个身影穿着围裙,披着头发,背对着她,正在菜板上切菜。
她松了口气,面带微笑地走上前,轻声问道:“妈,今天吃什么呀?”
妈妈并没有回答她,依然用一种机械的频率和节奏木然地“笃笃”切着菜。
她凑上前,低头仔细一看。
菜板上,一只乌青色布满青筋的半截手掌,正五指朝上,僵硬地被菜刀无情地切成一截一截,一滴滴黑色粘稠的液体从妈妈脸上像鲜血般滴在菜板上。
一种赫然的恶心从她胃里升腾而起,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惊恐道:“妈!你这是……”
切菜的妈妈漠然转过脸,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那漆黑一片的面容上,黑色粘稠的沥青般的汁液正泊泊地淌下。
季雨娓震惊地差点跌倒在地,她腿软地扶着墙,眼前那面目全非的人,哪里还是她妈妈?
一种无形的恐惧向她袭来,她跌跌撞撞地从厨房跑出,冲向正在播放电视的卧室。
“爸!你快来!你快来看妈她怎么了?”
季雨娓惶恐不安地拉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个身影,却突然感觉手中拉扯的衣袖里空荡荡的,黏糊糊的。
她心里一惊,缓缓侧过脸,定睛望去。
沙发上,穿着她爸爸衣服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坐着,那被她拉住的右手竟然只有半截胳膊,手肘以下的部分被齐齐地斩断了,正滴着黑色粘稠如鲜血般的液体。
他缓缓转过脸,又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漆黑一片,满脸黑色的液体往下淌,就像被塞进锅炉里烤化烤焦了般,五官被全部融化掉了!
心跳骤然窒息般,季雨娓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瘫软地退到墙角,眼见着这两个脸被融化的怪物,一步一步,僵硬诡异地朝她逼近。
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突然,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散而来,萦绕在鼻尖。
这股香味很熟悉,带着淡淡薰衣草的味道,那一丝一缕沁入心扉,仿佛在堕入深渊的心底照入了一丝光芒,惶恐不安的她获得些许镇定。
那舒缓而浑厚的嗓音,似泉水幽幽淌过那宁静的山谷,为她那迷茫晦暗的心境注入了一弯清泉。
这是谁的声音,如此熟悉。
“你已经放松了,很好,你闻到薰衣草的香味了吗?清新柔软,就在你面前,深呼吸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