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Yina,
想必你此刻正是惴惴不安地在看我的告别邮件吧。
和你不同的是,我现在的心情十分坦然。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在你TAB的lastday的时候,也能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当然这是我良好的祝愿。
随着我的离开,我与AllenLiang的关系就将告一段落,在某种意义上,你赢了。
在今年7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作为Allen女朋友的我顶着炎炎烈日来到公司加班,而你却和我的男朋友一起在星期六早上九点一起有说有笑地从丽丝卡尔顿酒店里面走出来。
我很好奇,如果我问你的话你是会告诉我你们是一大早约在酒店的客房里谈工作吗丰?
Yina,我同样很好奇,作为一个20多岁的女孩,那个周末给你带来的精彩程度是否等于同一个周末给我带来的糟糕程度。
Yina,我也一直好奇,你躺在别人男朋友怀中的感觉如何?抢别人男朋友的感觉又如何?
请原谅我的问题如此之多,也许我比你年轻,的确不懂这些:但是我很想知道,等我到了26岁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你这样现实和功利起来,不再考虑别人——比如现在的我,也会受伤,也会流泪,也是血肉之躯,难以承受全心投入的恋情被破坏的痛苦。
我也一直在思考,你是否知道你在摧毁一个年轻女孩对于正直的信仰,对于生活的信念和对于爱情的憧憬?
我想在今后的三年里或许更长时间里,我无法去满怀热情地去对待工作和对待任何一段可能出现的恋情,你对我的伤害已经在我心理上形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是的,在这个层面上,你是赢了。
我现在的感觉,你知道吗?
当我因为你而失去在TAB的实习机会的时候,如同万箭穿心,因为这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份工作,它倾注了一个20岁女孩对于未来的努力和信念。
可是,你的手段已经把我之前所有对于这个社会公平和正直的信念全部摧毁,以我年轻的阅历,我现在根本想不明白应该如何面对明白。
Yina,我唯有衷心地祝福你永远不会有我这么一天,也愿你和Allen可以真的在一起。因为,毕竟我们都是20多岁的女孩子,理应得到幸福并且对生活充满信念。
你最真诚的,
Angel”
陆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样一封邮件的,分明是盛夏的上午,从手心到背心都是冰凉的冷汗粘腻着,唯有胸口的一点热提醒着她自己尚活着。
Angel这封邮件写得极聪明,站在一个大度的受害者的位置上,这个身份可以帮她最大程度地博得旁观者的同情和对她人格的敬佩——陆茵咬着嘴唇,以Angel的情商和智商,她可能写出这样句句打击敌人维护自己而找不到破绽的邮件?
况且,她说的7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正是自己同梁傲伦在丽丝卡尔顿约会的那天,Angel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看到?
她不过是一个实习生,有什么理由会正好出现在丽丝卡尔顿?又怎么会那么巧正好当时出现?
这一切只说明和只指向一件事,她的背后一定有人。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要用这样借刀杀人的方式把自己赶尽杀绝?
陆茵心中浮出几个名字。但是很快又被汹涌而来的恐惧所淹没——她要怎么办,她一瞬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自己还能回到TAB吗?
明明此刻是一个人坐在家中,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应该听得见,可是,耳边却好像有着无数的锣鼓声喧嚷声直冲鼓膜,要将她整个脑子整个身体都吞噬。
若不是邮箱滴的一声提示着有新邮件进来,陆茵不知道自己要这么发愣多久,横竖她也不知道饿,甚至连最初的恐慌也没有了,只是那么坐着,眼前都是白茫茫的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两年了,这一段不被人理解的感情,这一段她一度以为从生到死不会被任何人所知的感情,就这么突然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人的视线当中,就像厌氧的生物一下子被置于了空气当中的挣扎和濒死。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邮箱,这封新邮件是梁傲伦发出来的!
他会说什么?
陆茵发觉自己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仿佛是一个囚犯在等着宣判,对她这段感情的盖棺定论——从最初他拯救她于水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想好,流言蜚语,刀山火海,只要他肯坚持,地老天荒,天涯海角,她都会陪他走下去。
邮件点开,很短。
“Ange
l,
请不要把私人感情公开化,这并不是一个成熟的行为,即便你还这样年轻。
事实是我与你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我比你大了15岁,我们不是一代人,也许这样的代沟会我们之间的沟通和交流障碍找到原因。
我并不是你的男朋友,而是一个关心你成长与工作的前辈,愿意与你分享过往的经验和生活的领悟,如果说这些有哪里让你误会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