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寸光。TAB的平台就值30%的涨幅,也太贱卖了。”
实在是陆茵认识了时间久了,知道他一向的毒舌,不然听到这样的话还能不跟他恼火。
自从陆茵转岗之后,邵翌文对她的要求便更加严格,产品上会议他往往不再去了,由着陆茵独当一面。若是表现得不好,不仅在会议上被别的部门鄙视,回来还要被邵翌文痛骂一顿。
邵翌文可不比从前梁傲伦的风格,他要骂人从来就不顾及人的脸面,从内地到香港,陆茵都觉得自己是战战兢兢,又笨又不讨人喜欢的。
直到有一天她在外吃饭,刚好遇见一群TAB的同事,她正想上去打招呼,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论起自己,便噤了声静悄悄地找了个旁边的角落坐了下来。
“Yina
Lu做事很靠谱的,对公业务产品那边你就找她就好了,比其他人都管用。”“这个倒是,Yina能力还是有的。”
停了片刻,又有人问道:“Yina多大啊,我看了她很年轻的样子啊,就做对公产品经理啊?”
“应该不大吧,她是内地转过来的,好像听他们部门人讲是前几届的管培吧,也就二十多岁,肯定不到三十啊。”
“真的?内地转过来的,真的不像诶,她好勤奋,也不土鳖。”
陆茵默默地听着,脸上挂着微笑,耳边仿佛是絮絮叨叨的故事,从过去讲到了现在,横跨了时光与历史。
终于,她亦不算被时光所辜负,付出的努力和坚持,即便在流年深处遗失了某些人,在将来可能还会有某些遗憾,她终究是没有虚度的。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还不止这些成功,不是吗,她跟老板的关系也非常好,他们不仅同是内地的背景,她还做过邵翌文的秘书,况且即便现在她已经不再担任全职秘书,也经常会有人看到他们在私人场合一同出现。这就是一个信号,使她有时候莫名其妙做一些事情变得轻而易举。
陆茵的工作,仿佛在这一年,格外地顺利。
她的确除了工作时间之外,有许多时候会和邵翌文待在一起,陆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传他们的绯闻,好像一切自然而然。邵翌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临时的任务,都会直接找到她。
但是,就是没有任何的绯闻出现。
陆茵有时候想,如果他们从事的是艺术一类的工作,也许还能解释为精神上的碰撞和陪伴。
可是他们从事的明明是最现实的金融行业,每一个数字都冰冷冷地提醒着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从需求和利益的角度去衡量。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陆茵想到了只好苦笑——在别人眼里,两个世界的人,当然也不会有可能,就像明星和粉丝,始终缺少一扇门,他们看得见对方,但是却不在一个世界。
可是正因为她能离他近,所以她可以知道,他并非在长镜头里看到的那个毒舌无情的工作狂。他分明就是怕黑的,会在黑暗中真的发着抖抓住她;他也会在疲惫的黄昏,拉上窗帘,让残阳的最后一丝光亮透进来,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也有不想见的人,过后却能傲娇嘴硬地不承认。
哎,她为什么要认识这个人,为什么又要知道这些,陆茵明白肯定还有许多人羡慕她。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一个道理,爱不起,怨亦难。
***
在香港讲普通话的机会并不多,他们两个人都来自内地,一向是讲普通话的。但是邵翌文在很多时候也同陆茵讲英文。
他在美国多年,对于英语的惯例使用并非陆茵这种在内地的课堂里学习的人可比的,即便是陆茵的英文已经算很好了,也经常出现她没听明白或者错会了他的意思。
邵翌文从来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转而用中文去解释,他继续说,哪怕看着她理解错,然后领会错他的意思,做错那件事再去重来。
这日陆茵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因为刚刚她看了《傲慢与偏见》,其实她根本不喜欢这种经典的老片子。但是邵翌文喜欢,今天她过来帮他做周六的晚餐的时候,他正在家看。她相信他是看了很多遍之后重看的,可见他对于这部片子的喜爱,所以陆茵觉得自己也应该看。
她并没有因此就喜欢经典老片的格调,比如现在正在放的《北非谍影》她依然没兴趣。
颍川之言:总觉得世上悲伤的源头,就是望尘莫及。看得见你,却无法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