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作对就好似棋盘上的博弈,手执黑子的先出。
人世间的规则也无非如此,凡是谁的心更狠更黑一些,就能稳操胜券。
然而,如果非要有什么是恶人也无法预知的,那便要算是黑吃黑,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一刻你自以为给人下毒,到底是快了别人一步掌握了大局呢?还是顺道掉入了别人的圈套。
陆七夕和柏氏的战争就如出一撤。
此时正是夏日,云春夏二季只要身体顺着季节自然生长,无需做什么特别的保养,就能身体康健,到秋冬时又要反之而行。所以严格来说,陆七夕就是真将那一罐汤都给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此次以身试险,其实真正的目地为的却是直捣九夫人要害。
中毒后的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九王府的礼盒就一个一个被人抬着鱼贯而入,陆府里里外外都被看热的人注视着,虽然九王爷出手着实大方,连包裹礼盒用的布料那都是上好的苏州织锻,但奈何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乾坤就只有收礼的陆七夕一人知道了。
“来了来了,七小姐,九王爷府上给您送你的礼都到了!”流粟急急忙忙跑进来,却被陆七夕沉沉一眼望的立刻收声捂嘴。
“扶我起来吧。”陆七夕躺着不能动弹,身上早已麻的厉害,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让她下床走动,可不能就这么轻易错过了。
借由流粟扶着朝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面前走去,左右环顾确定四下无人后,陆七夕方才敢谨慎掀起每个盒子一角,直到看见里头的药材她才长吁出一口气。
微翘起的唇角似在迫不及待等着一场好戏上演,心中却暗暗念道,这可不怨不得她陆七夕阴狠毒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是两个毫无利益牵扯的人物,却因为九夫人自视甚高以为可以轻易将卑微到尘土里去的陆七夕肆意碾杀殆尽,如果不趁热打铁,只怕九夫人会像是百年之虫,死而不僵,仍不休的与她纠缠个没完。
自陆七夕中毒以来,陆老爷就没有再进过九夫人的房,从前这可是绝不会有的事,即便九夫人身上有孕,陆老爷也得一日三餐的照看着,恨不得将她捧上天去。
怪只怪柏氏是个沉不住气的人,非要赶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害陆七夕,不过倘若此时不遂了柏氏的愿,那日后要再找这么一个合适的契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天色渐渐深到在窗外一片暮色里照不出五指的轮廓时,陆七夕会意流粟将靠左安放好的盒子拿出去。
一轮弯月如勾,靠着窗口,那凉意一股脑席卷过来,陆七夕用力搂着自己细细的胳膊,果然京中的月夜没有想象里大漠的莽原苍凉,没有关山如铁的气概,这秀气如水晶宫一般的都城,也只能用最隐晦的方式去争斗,好似一场没有血的杀戮,嗜杀成性后之余未有半点快感。
她不知道当她还是薛天意时,是出生于何地的,她娘亲不曾说过。只觉得有生之年,在处理完一切的世俗恩怨后,她一定要到陆七夕出生的地方去看看,若真的有仇恨都消亡的那一日,这心愿实现的日子恐怕也不远了。
……偷偷潜伏在柏氏院子的探子来报说,有新的进展需要见九王爷一面。
这会儿子身边尚还有两个准备伺候王爷就寝的美姬在旁,冷寂脸上不见半点不快,只是轻轻朝外挥手,两个羽衫佳人就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启禀王爷,属下在柏氏的院外捡到一些东西,虽然自觉不该呈给王爷过目……只是事关重大……”
“拿上来,无妨,本王不怪你便是了”冷寂想着如此深夜能让探子特意打搅他的,必定是什么重要的证据,他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心态,第一次不介意属下打扰他的良宵美景,没想到呈上来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