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夕的事情因为保密的部分做的十分到位,所以暂时还没有被京城内的人知道了全去,人人都在期待里度过了这段时间,但其妙的是,有的人时时刻刻盼着太后魂归西天,有的人却要心心念念等她醒来。
但内里心思的不同,却不表示这些人可以随意分为好还是不好,因为若是再细细想的话,这些人里真为太后安危着想的也不剩几个了。
颐康宫的寝殿里,此时正如死一般的静着,高空里不时有冬季的冷风吹过,但这无疑只是给这份死寂增砖添瓦罢了。
半个时辰前,太医院有人前来禀报,说是太后有苏醒的迹象,而当冷镜等人忙不迭失的跑到太后这里时,刘太后却仍是和从前一样,静静躺在那里,被专人伺候着擦拭她的手足。
“不是说太后醒了么?”冷镜的愠怒一目了然,他算是为数不多的希望太后醒来,并真心关心太后生死的一个,如何能不在意,尤其当面前的还是他的生母的时候……数日来接连不断回忆起儿时不多的和睦片段,连在睡梦里都难以寻得安稳。
如此焦心的情绪,却不能时时刻刻挂在面容上,只因为他是皇帝,而皇帝一旦易喜易怒,就会对国家产生不利的影响。
真不知道在这些天天对冷镜唯命是从的人眼里,是怎么看待他的,将他视为一国之君,亦或是只将他看成是代表不详象征怪物?
“陛下赎罪,适才老臣确实在替太后”诊脉时,见到了太后的眼皮在微微颤抖,如有半句虚言老臣愿献上自己的性命……”
“够了!你的性命值几斤几两?是能做”药引子替朕将太后治好呢?还是能让大夏万年都维持国运昌盛之貌?你敢笃定不是你老眼昏花以至于看错了么?你可知道为了你一句太后醒了的误诊,让朕来回跑这一趟耽误了多少事么?这可是欺君之罪!”
距离上一次冷镜直接发怒似乎已经都是极遥远的事了,那还是在冷镜初登基的一阵子,某个不懂事的宫人误锁上了梅林外的无名殿的大门,致使冷镜无法在白天香祭日进去拜祭,气的冷镜勃然大怒将他凌迟处死。
此后因为冷镜对此事的处理方式,使得宫中的宫人在对待白天香的事情上是小心再小心,哪怕有些资历很老侍奉过两代君主的太监宫女,都深知这里有什么猫腻,但无论是知道的还是不知的。都很懂事的选了缄默来保命。
除此之外,若非是冷镜今日的这一怒,只怕还有人要误以为当今的圣母皇太后并非是冷镜之生母呢。
都怪他对人总是一个样……好也是温温和和,眼含笑意,对人不好则跟不必说,直接处理了即可,连他一个表情都不必被浪费的。
所以这也是为何大部分人都认为冷镜与人和善,没有外界传言中的那么可怖的原因所在了。
像是对刘太后,每年逢端午、重阳、等等的传统节日时,他都必要第一时间陪着刘太后一同过。
但却极少见到过那样的一对母子,哪怕是坐在一起一整日,只怕也少有什么要说的话,只是奇怪的是,尽管彼此都不会开口说太多话,二人却能一起待到黄昏。
难怪有人认为冷镜是孝子,也有小部分人则认为他们不过是装出母慈子孝的样子来给旁人看的罢了。
“陛下息怒,臣妾想着恐怕这位太医也是急于想要治好太后的缘故,不管是看错了,还是……真有其事,但他的本意却不坏。想必也和陛下一样是为了太后的安危在时时忧心所致,还请陛下宽恕他的罪责……”
“你来这里作甚?朕不是说了么,但凡有朕在的地方你最好都不要出现!难道你以为天子之言只不过是随口说出的玩笑么?!”
薛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内,要已经站在了冷镜身边大言不惭的帮着那位太医说话。
不知为何,如今看上去,倒有几分冷镜在无理取闹的样子。
宫女们一见皇后娘娘来了,因为顾及皇上所以也不敢行礼,只在一旁交头接耳,发出细碎的杂音来,不响却能让人听了烦躁。
“陛下不愿意见到臣妾臣妾固然清楚的很,大抵陛下是恨透了臣妾……因为是臣妾那日带御林军去抓了陆七夕入的大理寺,她可是陛下的心头肉,旁人多看一眼都要觉得是抢的宝贝,陛下如何会愿意再见到臣妾……只是闻言太后已经复苏,臣妾焦心着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太后玉体转危为安的样子,也好让臣妾能放下心日后便不再轻易踏足陛下的所在之处……陛下若是愿意,臣妾可前往伽叶寺代发修行,为国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