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若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堂堂的王爷难堪的话,他日后的威风就更无人可敌了。
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他成了别人眼里的滑稽小丑,
这样被人眼睁睁看着他丢脸的场景,可说是从前从不曾有过得。
越想越气的李崇斟没再说什么,便丝毫不肯顾及面子,直接冲上去和那名书生扭打在一起。
然而,周围刚才还在认真围观,并且时不时做出表情来配合的人,现如今却不再管二人打成了什么样子,即不算是观望也不能够说是漠视,确切来说,他们应该是看都不再看一眼就这么离开了原处。
众人并未四散离去,而是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几的姿态,站在不远处继续讨论他们所谓诗词方面的问题。
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有极深造诣的样子,深究起来那一点所谓的造诣,诚然也不过刚好好够他们在权势者踏入泥地时,假装眼瞎罢了,而另一个与他们出身相近的书生,大家却都于心内以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为借口,安慰自己的正在做的可怕行径。
非得要亲眼所见才会相信,人性的冷漠往往超越了人所能联想的一切。但是若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感到可怕的便是,明明已经遭到了周遭的漠视,却还浑然不知,以为他们只是在害怕而已......
“都准备妥当没有啊?王爷和诸位做主考官的大人们,都已经入座了,你们呐,该临时抱佛脚的就抓紧抱一下,要是没有信心怕给自己老家丢人的,现在退出倒是还来得及,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以前几次也有不少临阵脱逃的,好好的机会竟然让这种人给浪费了,所以......”
周艮的话还未说完呢,转眼就看那边有两团身影正不分彼此的扭打在一起于是识到有事发生,急忙跑过去喊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呐,早不惹事晚不惹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找不痛快!
还是……只不过是在这里住了几日,你们就误以为自己当了主子高的升天了不成?快给我住手!”
宦官尖酸刻薄的话再配上他们特有的语气神情,简直能叫人将原只讨厌几分的话硬生生说成了十分厌恶。
那二人听到周艮的声音自然就停下不打了,但看他们面上却仍还是一副谁都不服气谁的神情,绝没有要就此罢休的意思。
“还好我来的早,倘若外头的主考官大人中的某一位,碰巧路过此处,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哭天喊地的求人去!”
这话倒是不假,也只有性子急躁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和身上有光环的人,才会不畏惧外头来了什么人,相把要打的人打倒了再说。
等二人分别不情愿的抬头与周艮对视时,周艮一眼就认出了长相平平的李公子李崇斟。
于是只得将刚准备要发出的怒气,又一点点给咽了回去。说让他得罪不起李吉呢?
况且总不可能骂了一个,另一个就这么放着不管,要说偏向于谁的话,这样的做法也未免拙劣。
“都过来看看,你们中有的是”结伴同行来到京城的同乡,有的是共读诗书数十载的同窗,怎么难道你们在这几日相处下来之后,还觉得身边消息的这些人是陌路人么?年轻人,气盛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这么多人袖手旁观?难道你们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到了,竟还学不会简单的相互帮助么?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在路上见到人有困难必得上前帮扶一把,你们个个号称是自己家乡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恐怕日后若是等陛下见到你们个个明哲保身,无往不利的样子,便要重新考虑考虑聚贤的方式了!”
这话要是出自于别人口中倒还没什么,可听到周艮如是说之后,所有人都不免心中一惊,他不是普通的宦官,是打从冷镜继位之时起就一直侍奉在其左右的宫内第一大红人!
据闻当年有个臣子,因看不惯周艮总在皇上耳边说三道四,所以上谏给皇上,满满的几大张宣纸上,都说的是周艮的‘罪责’,说他巧言令色,致使皇上分不清忠奸善恶,令朝纲混乱。
结果,这之后,那位大臣就被皇上下令处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