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越是乱糟糟的,她的心就静的好像已经死了千百回,靠着剑柄单膝跪地一点点试图站起来。
“打得好!原以为你们主子多大能耐,也不过是个趁人之危联杀两个女人都要费许多功夫的懦夫,若我今日不幸被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打死了,那么且替我告诉派你们前来杀我的人,他就算灭的了我的人也灭不了我看不起他的心!”
陆七夕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来都似有刀刃在身上刺着似的疼,好像很快她就可以被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了。
黑压压一小群人中,翻出几个人直逼陆七夕而来,她此刻连站着都撑不了太久,何谈还手?饶是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拿着剑的手却还是不肯死心的胡乱朝着地面划去,一下一下,拉扯着陆七夕的伤口,都能听到身体里血液即将流完的哀嚎。
然而,这夜太黑了,连哪里受伤何处流血她都看不见。疼痛袭遍了全身,在刺客还未杀她之前就快将她折磨致死了。
随着意识渐渐模糊,她知道这种时候人一般都会乖乖倒地不起的,她不肯,仍是站着在那里,刺客到了眼前时,她觉得自己现在除了想杀了这帮人的心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最后一刻,勉强抬眼看时,竟想起从前和冷寂一起合力杀了野兽的事,他不在的时候,陆七夕真的就毫无幸运可言,如今面前那群人已经不做什么动作,只是眼神凶狠的期待着等她死去,他们就好像一群围着将死猎物的野兽,静待着陆七夕将身上的血液流干。
原来放下心中的一切**一切仇恨纠缠时,也就是人快要死的时候。
陆七夕体力不支终于倒了下去,一群人一齐上前要灭她活口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暗处翩然跃出,只在挥舞了腰间的软剑几下后,那十几个人便一一倒地死亡,黑夜里依然看得见他们颈部那道整齐深刻的剑痕,在准备杀陆七夕之前,他们恐怕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一声不吭的就这么悄然死去。
突然而来的黑影,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那些刺客后,急忙俯下身子去探陆七夕的伤势,也不知道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药丸来,急忙就塞到陆七夕嘴里,那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陆七夕,似乎这样一点也不会累似的一动不动。
……
“哟,看的入了神,连救人都忘了么?你的小美人都受了如此重伤,还不立即带回去看看,愣在这里做什么?”
黑影警惕的起身,却没有抛下陆七夕立刻就走,只将身子转了回来卧着剑挡住了地上的陆七夕像是在护着她。
只是扫视周围一圈也不见人影,黑影正要蹲下身抱起陆七夕离开时,面前几尺处地老树上跳下一个人来,那人身着白衣本该让人在夜里看得一清二楚,她却能藏这么久,原来是藏匿于树上不肯露面。
“怎么?刚才急着救人不怕暴露行踪,见到我时你却会怕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问题问得好,你来做什么我自然也是一样的。你可知方才,要不是我出用暗器悄悄杀了最前头的那个刺客,你的王妃只怕早就香消玉殒变作刀下鬼了,你不感激感激我难道还要怪我?”
一步步不易察觉的朝着他靠近,在这不起风的夜里,毓敏的心却明显有些冰凉。
他应该还在警备状态,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肯开口,毓敏步步逼近,而他却无路可退,只是他的手却仍拿着剑防备着毓敏,似是怕他伤了陆七夕。
毓敏内心泛出一阵酸楚,酸涩的滋味令她有些想吐,她是他的女人,原本她该趁着乱一刀结婚了陆七夕这个感情里的不速之客才对,没想到他居然会怕毓敏,这倒也无妨,要命的是他居然会为了另一个女人防备毓敏!这又是什么笑话,是宿命?她觉却觉得说宿命的那都是一堆厥词。
书卷上的人议论宿命那都是废话,这书上有说毓敏会在今日被伤的体无完肤么?哼,那躺在地上不住流血的本不是她自己,却觉得自己就在那里和陆七夕受伤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流血。
地面上也有两股血迹,慢慢交融混合,要说哪一种更疼些,只怕需要同时经历了这二者,还能活命之后再妄下断言吧。
只恐怕当真能获得过这两者加在一起之难的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足够苟延残喘的了,哪里还会有心思证实这些,所以往往说到宿命头头是道的,都是大放厥词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