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只是……年纪大了，有很多事情都是有些力不从心了。”怀墨染笑着说。

“是吗？又是一个看着老去的人啊。我只是不明白，明明长生不老是外面的人们都想要的东西，可是长生不老本来就不是一种赏赐，是需要付出后才能获得东西。需要长生不老就需要付出代价，代价就是孤独。”

“可是所有人都想要得到长生不老，却也不愿意孤独终身，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啊？”慕烟苦笑着说。

“那是因为人的贪心不足啊。得到了长生不老，总也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吧。所以就希望享受那种人间的愉快。这是人的劣根性，即便是我，理解地那么透彻，依然在那个时候还想要抓紧很多的东西。”怀墨染笑着说。

“呵呵。是啊。就算是再明白的人，在那个时候也会变得不明白起来的。你尚且是这样，更何况是其他人呢？”慕烟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怀墨染：“还有时间吗？”

“怎么？”

“有一件事情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作为神兽，除却长生不老和一生的能力之外，我和普通的人没有区别。总有我放不下的东西，那个东西就是爱情。”慕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神兽的修炼是无止境的。每一天，每一件事情，每个时刻都是在修炼。我本来以为，我的一生就是这样了，但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着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霸气，还有一身的劣气，他满身是血就倒在风峡谷的外面。”

“那天我刚好去风峡谷外面，你要知道在这里太久了，每一块石头，每一颗树，我都摸透了，所以想去外面散散心也好。却刚好看到了他，这就是修炼中的大劫了吧。我可以见死不救的。对于需要拯救苍生的神兽来说，牺牲一两个人的生命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那次的我，却依然将这个男人带了进去，带到了风峡谷。我帮他治疗，每天看着他在梦魇中呼唤着父母，每天看着他叫嚣着从梦中醒来，迷糊的眼睛看着我，却依然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可是我……我的心，却慢慢地，慢慢地不再冷漠，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啊，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呢？我想要自私的将他收藏在我的手中，不要他走。但是……但是那一天，那一天在我一百年一次的变身中，他看到了。”

“我至今还没有能够忘记他的眼神，那是人类看到妖怪的眼神，那是人类害怕的眼神。我以为我是人了。我以为我从此可以直立行走了。可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一切都是这几千年来我给自己的一个幻想。我终究不可能像一个普通人。”

“我相用幻想让他忘记，但是看到他不顾自己中毒的危险，却一味地想要离开这里。我就知道，我拦不住他了。所以我送他走了出去。你有没有送走过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最爱的人？我有过，一次就足够了。不管是人还是神兽，一次就够了。”

慕烟说到这里，眼神无比哀伤，隐隐能够看到她内心的那个伤口，已经无法愈合。原来无论是神兽还是人，都会因为爱情而受伤啊。怀墨染突然感到开始同情这个女人起来。第一次，用女人来形容这个女人。

“怎么了？可怜我？也对。”慕烟的目光盯着怀墨染微凸的肚子，脸上闪过羡慕的神情：“你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呢？知道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人多么幸福啊。”

怀墨染看着慕烟，眼前突然闪过了百里邺恒的脸，是啊。知道有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美景是否已经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个家伙……不知道会有多么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