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不是眼睛毒,而是因为他熟知未来浦江的变迁,这次拿下虞浦码头有作弊之嫌,不过对张凌空那种人也无须客气,罗猎笑道:“我不懂商场,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是想着能够赚点小钱维系生活。”
白云飞道:“跟我都不说实话,得!我今儿找你是来算账的,我送你那么一大份贺礼,你小子居然连顿喜酒都不请我喝。”
提起这事儿罗猎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错,不过我和青虹商量了一下,就请了几个家里人,没敢张扬,我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整个黄浦的武林高手都想把我给打趴下,如果知道我那天结婚,非乱套不可。”他结婚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还没有请过白云飞吃饭,虽然送过了喜糖喜烟,可毕竟还是有些失礼。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谁是罗猎?我乃鹰爪门李天野特来登门讨教!”
罗猎和白云飞对望了一眼,真是哭笑不得。还好有张长弓在,张长弓最近可没少替罗猎料理这些麻烦,张长弓大步走了过去:“想跟罗先生过招先过了我这一关。”
没出三招,张长弓就把挑战者给打趴下拎着衣领子扔了出去,张长弓都有些不耐烦了,回来的时候向罗猎摇着头道:“我说,干脆别等他们来了,明儿我让人挨个门派给下战书,然后咱们兄弟一路打过去,打到他们服气,我看谁还敢再登门挑战。”
白云飞哈哈大笑起来。
罗猎道:“你别笑,我现在是深陷泥潭。”
白云飞道:“自找的,不过我看这事儿也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背后有人唆使,不然哪有那么多人登门挑战?”
罗猎道:“我也这么想。”
白云飞道:“听说你和任天骏冰释前嫌了?”
罗猎笑道:“算不上冰释前嫌,只能说是暂时搁置矛盾,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不能整天回头看。”
白云飞道:“这世上的太多事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了。”他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浮云,黄浦的天空总不如津门来得澄澈,白云飞道:“你变了。”
“哦?”罗猎饶有兴致道,他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样说自己。
白云飞道:“你变得不再那么在意结果,甚至也不像过去那样一定要分出是非曲直。”
罗猎道:“因为我现很多事的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白云飞道:“明知改变不了才放弃吧?”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去,望着前方静静东流的浦江,他们的话仿佛都被水流给带走了。
白云飞是在离开虞浦码头回家的途中遭遇伏击的,汽车几乎被打成了筛子,负责保护白云飞安全的四名保镖全都横死当场,不过白云飞还算幸运,虽然身中数枪可是并不致命,白云飞第一时间被送到了法租界的一家医院。
白云飞被暗杀的当日,张凌空遭遇了一场爆炸案,他从办公室出来本想上车,可上车前又想起自己有份合同落在了办公室内,正是这份合同救了张凌空一名,张凌空转身去拿合同的时候,汽车生了爆炸,整条街建筑物的玻璃几乎都被震碎了,汽车被炸成了一堆废铁,司机和两名保镖当场死亡,最倒霉的是三名无辜路人,也因为距离爆炸中心太近被炸身亡。
一天之内黄浦两位大亨被人暗杀,虽然两人都侥幸躲过了劫难,可对整个黄浦的震动极大,黄浦各大势力的领无不人人自危,租界巡捕房倾巢出动,在黄浦的大街小巷也看到不少军人的身影,应警方的要求,军方提供协助。
笼罩在黄浦上方的阴云并没有因为军警的及时介入而消散,在两起震惊黄浦的暗杀过后,黄浦生了震动全国的大罢工,刚开始只是纺织业,很快这股罢工风潮就蔓延到了整个社会。
伴随着罢工的蔓延,一直隐藏的动荡因素开始暴露了出来抢劫、盗窃、杀人、纵火案件层出不穷,大批贫民拥入租界,两大租界不得不在边界实施戒严。一时间租界的巡捕疲于奔命,焦头烂额。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虞浦码头所有的收尾工程都停了下来。
罗猎和张长弓两人守着空荡荡的码头,两人闲来无事在岸边钓鱼,张长弓虽然水性不好,可是在钓鱼方面却有专长,一会儿功夫已经将鱼篓钓满,罗猎那边却是毫无动静,不过他的性情向来不急不躁,抱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心态,钓鱼就是个修心养性,压根不必在意结果。
张长弓那边又上了一条鱼,他将那条小鲫鱼取下重新扔到了水里,向罗猎道:“这两天怎么没见阿诺?”
罗猎道:“死性不改,又去赌钱了。”
张长弓叹了口气道:“我看他这辈子赌钱酗酒两样事情是戒不掉了。”
罗猎道:“玛莎还在欧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