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只得按下性子来继续观察。
“砰!”
那壮汉拿出一包东西十分粗鲁地扔在屋台上,出桀桀一阵怪笑,“听闻近日柴桥镇出了一个手艺颇好的厨娘,我们刘五爷也颇好美食,这里有一物你且拿去做来。”
他说着又撸起袖管,露出手上的刺青,沉声道:“做好了我们五爷有赏,做不好,嘿……”
“岂有此理!”
一个文人看不下去了,“做不出就是做不出,何故威胁人?刘五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市井泼皮,居然也敢称爷?”
那壮汉看了那文人一眼,一脸阴沉道:“哦……我当是谁,原是马家的公子。嘿,一落魄户也敢在这里替人出头?怎么?是看上人小娘子了?啧啧,就你这样,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放肆!”
那马公子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那汉子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我乃堂堂读书人,诗书传家,岂会怀这等龌龊心思……”
“啧……”
汉子舔着唇,冲着自己一群小弟哈哈大笑,“爷爷科举,老子科举,龟儿子也科举却是连童生试也过不了,一门不第秀才,好一个诗书传家啊!”
这话就过了,简直是把人祖宗都骂进去了。那马公子气得身子都抖了,两眼直翻,眼看就要抽过去了。
不第秀才起源于宋,在宋代只要参加过初级的考试,无论中否都可自称秀才。于是乎,不第秀才也成了侮辱读书人最为严重的词。
这个汉子骂他祖孙三代都是不第秀才不可谓不恶毒。
杨满月垂下眼,嘴角露出冷笑。
来者的意图是这般明显,分明是来捣乱的。再联想到冷云一走,这人就上门了,也不知暗暗憋了多少日,这是掐准了时机过来寻晦气的,此事恐不能善了。
会是谁呢?
叶戚那张脸飘入脑海,眼里呈现出一片冰冷。
贼心不死!
得给这老东西一点颜色瞧瞧!
想到这里,她敛了嘴角的冷笑,抬头已是灿烂一片,对马公子使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后便道:“这位大叔莫要动气。满月这就给您做菜。”
“小娘子,来者不善啊!”
马公子一脸怒容地道:“他们是这镇上的泼皮,可不敢有纠葛。”
杨满月笑着解开那包东西,低头一看,眼神越冷了。
哼!
果然是来砸场子的!
几个文人一看里面的东西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大骂了起来,“岂有此理!拿这种无用之物来岂不是故意刁难?”
那汉子却是不慌不忙地嘿嘿笑道:“听闻杨家小铺的掌厨艺高胆子大,河塘里的小杂鱼也能做出好滋味来。我家五爷听了颇是敬仰。见这鱼鳞饱.满晶莹扔了甚为可惜,特令我拿来请教一番。”
“好一个刁钻的刘五!分明是嫉妒人杨小娘子手艺!”
“不错!刘五不也开饭馆么?真是泼皮!人家杨小娘子做得都穷苦人的生意,怎么也抢不着刘五的生意,这分明是刁难!”
“哟……”
那汉子又桀桀怪笑了起来,“你们也是穷苦人?”
几个文人呼吸一窒,他们当然不是穷苦人。虽无功名,可这年头能读书,还有闲情逸致把酒闲谈的,那都是家境不错的,怎会是穷苦人?
“如此说来……”
马公子阴着脸,“你们就是故意来寻麻烦的了?”
“马公子怎么说话的?”
汉子脸露愠色,“我们是来请教的,你可莫要挑唆。同行切磋岂非寻常?”
“简直放屁!”
一个文人忍不住爆粗口了,“技法一事向来为不外传秘法,岂能随意切磋?再者,你拿些鱼鳞片来,这是诚心切磋么?这是找麻烦!”
“就是,就是!”
一群文人愤怒了,可到底是一群文弱书生,家里也就是小康水平,无权无势还无力量,就算是骂街也不是这些泼皮的对手。
别人一凶横起来,气势便有些萎靡下去了。
杨满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取过那些鱼鳞,一笑道:“是刘五爷向我请教么?想来也是柴桥镇的风云人物,如此大家既看得起我杨满月,我杨满月也不能不识趣,这便做菜,还请诸位公子,乡梓父老做个见证,杨满月同意切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