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范欢欢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应道。随即,马上转移话题开口道:“爷爷,您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严重吗?这些年,过的都还好吗?”
听着范欢欢喋喋不休的盘问,老爷子范文龙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开口喃喃的道:“油尽灯枯,生老病死,是注定好的事情。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掏空了。我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这些年,你和你爸妈远去。这范家已经越来越不成气候了,这些年,哎,一言难尽。倒是你们一家,这些年,过得如何?”
范欢欢听到这老爷子话语之中的惆怅,神色黯淡了几分。然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在江城,我们家终于勉强站稳了脚跟。这些年来,房地产生意渐渐有所起色。”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范文龙听到范欢欢如此说,脸上的神色微微好了几分:“你爸爸向来都是好强,不过倒是能干。这些年,要是你父亲留在京城帮我,我范家的企业不至于成这个样子。算了,这些事情不说也罢。既然,今日你来了,我时日恐怕不多,和你交代点事情。”
“爷爷,您说。”范欢欢坐在床边,语气温柔。和她平时那放荡不羁的性子,截然不同。这一瞬间的范欢欢,简直就是一个大家闺秀,集万千秀气于一身。
“当年,你父亲那件事情,毕竟我也有责任。这些年,苦了你们一家人。我希望,你爸妈可以理解我的苦衷。我在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同样身不由己。”似乎,这老爷子范文龙对于当年的那件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爷爷。”范欢欢神色一阵凝重,然后开口肃然道:“这件事情,父亲过后多次和我提及过。父亲并没有怪罪过您,豪门大家族。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父亲曾经自责说,他当年个性太过于要强。还给您添麻烦了,这些年一直心中有愧,无法在身边照顾着您,还希望您能原谅他整个不孝子。”
听到范欢欢这句话,那老爷子范文龙整个人都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浑浊的双眼之中,挤出了几滴眼泪,语气亢奋的问道:“这些年,你爸真是这么说的吗?”
“爷爷。”范欢欢抬起头来,满脸的沉重之色:“在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欺骗您的。要是您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回去问问。不过,父亲那个要强的性子。有些话,他未必愿意当着面开口说出来。”
“这我是知道的。”范文龙连连点头,枯瘦的脸上绽放出几丝溢彩:“既然你父亲能想明白,那么我走时自然是无牵无挂。”
“爷爷,您别说这些丧气的话。”范欢欢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开口慰藉的道:“爷爷您的身体硬朗着,您的起色好着的。”
“呵呵,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说话。“老爷子范文龙说了这一会话,有些开始吃力了。大口的喘了一口气,然后开口继续说道:“趁着我还有几口气,我给你交代一下。现在的京城范家,只剩下一具空壳。越来越多的问题,都是已经显现出来。所以,这烂摊子,我是不会交给你父亲的。并且,豪门大家族,这种重担压在谁身上谁都是无法喘过气来。我死之后,这京城范家估计得四分五裂。既然你大伯二伯他们愿意争,到时候让他们瓜分了得了。”
“嗯。”范欢欢点了点头,这一次来京城,她同样并不是为了老爷子范文龙的家产。
“这名存实亡的大家族,哈哈,早已经开始走向了末路。”范文龙似乎有些感慨,语气之中透出了一句苍凉:“其实,离开这京城,离开这豪门范家,对于你父亲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块地方,这个大家族,太多的尔虞我诈。想在这个基础上,做点大事,估计是难上加难。我看你父亲倒是有想法,白手起家,在小地方慢慢做大,是我最看好的。当年,我曾经就和你父亲的现在一般,在这京城创立了这个豪门范家。如今,随着我的死去,这个大家族同样得随我死去。你大伯二伯他们,他们太不争气了,太不争气了啊!”
范欢欢听着这老爷子的埋怨,整个人的神情越加暗淡起来。对于这看起来光鲜,范家的至高权威范文龙。,其实,内地里还是有着这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许许多多的不甘。只是,到了晚年的范文龙,很多时候都是已经开始身不由己。
这不是他的时代,这不是他的江湖。
所以,范文龙只能垂垂老去,重病握在床榻之上。
想起当年老当益壮,豪情壮志的范文龙。范欢欢的眼圈一红,挤出了几滴眼泪滑落下来。落在了她那精致的脸蛋上,拉起了一条长长的泪痕。
“爷爷,你不会死的。”范欢欢这会儿咬了咬牙,然后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掠过了一道喜色,看向了李扬急声道:“李扬,你不是神医么?快,快来救救我爷爷。你治好了那么多人的病,肯定可以治好我爷爷的病,是吧,肯定可以的,肯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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