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照在李扬懒洋洋的脸上,他嚼着一根野草。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像是一个猎人一样,在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忽然,李扬侧耳抖了一下。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轻轻的传开。脚步很轻很轻,低不可闻。但是,李扬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呸。
李扬瞬间吐出了这一根野草,然后抬头看了看身旁的李水寒。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猎物在悄悄的靠近。
朝阳美轮美奂,鹅卵石上清新空气弥漫。这一条路上,徐徐走进出一个人。
佝偻着身子,走起路来却是步伐轻灵。那浑浊的眸子里,不时小心翼翼四处张望。这个人正是整个李家的管事,阿福。
常人都会称他一声福伯,在李家做事多年。早些年,曾经和李水寒一起出生入死,早已经建立了坚固的感情。后来,出去执行任务,导致心脏受了一些轻伤,不能奔波做重活。于是,就在这李家做了管事。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事情,阿福都经手办事。
由于他和李水寒有着过命的交情,这导致阿福在整个李家都是威望甚重。这些年来,即使李水寒有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会和阿福商量一下。
这导致阿福在李家的威望,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发的显得重要。
阿福小心翼翼顺着这一条鹅卵石小路走了出去,然后看到了坐在了出口的李扬和李水寒。
“福伯,一个人出去干什么去?”李扬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开口戏谑的问道。
阿福一看到李扬,整个人微微一怔。然后,眸子里一丝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弯身下去,开口礼貌的道:“少爷,人老了,有些走不动了。趁着这会有时间,我出来晒晒太阳。这后门我栽了一棵四季春,我正好出来看一看。”
李扬轻轻一笑,开口道:“福伯,你这手里拿着什么?”
阿福脸色平静,开口很是从容的答道:“我想,给我儿子打个电话。我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儿子打一个电话,今天这别墅没信号了。所以,我只有到这边来。”
李扬听着阿福的回答,这么顺溜。当即,摇了摇头。又是百无聊赖的坐在了石头上,捡起了刚刚的一根野草,含在了嘴里。
李水寒眸子里精芒闪烁,目光逼人。站立起来,正视阿福良久。最后,声音有些颤抖的道:“阿福,是你吗?”
短短五个字,却是用尽了李水寒一身的力气。
这些年来,即使李水寒对于自己儿子都不信任了,但是对于这个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如既往的新人。即使他相信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阿福依旧会站在他的身后。
但是,现在阿福却是出现在这个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出口。
李水寒想听到阿福和刚刚回答李扬一样,义正言辞,顺溜的告诉他,不是。
但是,这一次阿福抬起头来,看着李水寒,道:“水寒,我们都老了,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
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依旧说明了很多东西。李水寒全身一颤,整个人一阵发虚,差一点站不稳,低声道:“我多么希望,你告诉我。今天,这只不过是一个误会。”
“我唐福是这种人吗?”阿福佝偻的身子慢慢站直了起来,苦涩的笑了笑道:“水寒,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实话。自从当年我们结拜兄弟的那一天,我就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是的,一切都是我,我就是洪门的内奸。这些年来,李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通过我,被监控在洪门的视野下。”
李水寒蹬蹬蹬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脸色一阵苍白无力。
风吹起李水寒的白发,这一瞬间他在风中那般的萧瑟。
“这些年来,我待你不够好吗?”李水寒感觉眼睛有些湿润,看着阿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