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说话呢,办公室的门就开了,盛海生站在那里冲她笑:“皖皖,我一听就知道你来了。”
纪皖很是头痛,径自越过他走进了办公室,盛海生跟了进来:“养桃花吗?我来。”
他接过桃花枝,进进出出找了个矿泉水瓶把花插了进去,放在了窗台上,还细心地往花苞上洒了水。
“我知道一个地方桃花全开了,很漂亮,周末我们一起去玩?”他小心翼翼地问。
纪皖摇了摇头:“海生,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真的,那天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盛海生急切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觉得我的家庭没有给你安全感,皖皖你放心,我妈是不会干涉我的事情的,这点我敢拍胸脯保证,只要我喜欢的,她肯定喜欢,结婚以后我和爸妈分开住也没问题,就是要委屈你先住小房子,等以后我们有了钱……”
“是aa制的,”纪皖冷静地指出了他的语误,“海生,放弃吧,我不适合你。”
盛海生焦躁了起来,他抓了抓头发愤懑地说:“皖皖你到底怎么了?是谁灌输给你这种思想?哪有结婚了还aa?”
门被一脚踢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站在门口,一边推开小陈一边气势汹汹地指着纪皖:“盛海生,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就是被她耍了!她从头到脚就是在玩弄你,找不到男人的时候吊着你,现在找到下家就把你一脚蹬了,要不然你以为她一个才毕业大半年的女人能开什么公司?”
自从席衍那晚送纪皖去了医院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是这点资金不够入他的法眼,合同和后续都是手下人在跟进。
虽然讨厌应酬交际,纪皖还是不得不对投资方露出了得体的笑容:“席总,今天这么巧,注资的事情还没谢谢你,下午茶我请。”
席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
纪皖委婉地说:“不如就在这里吧,我知道有家西点屋,他家的手工蒸蛋糕很好吃。”
“那怎么行,”席衍打了个响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仿佛会说话似的,一派含情脉脉,“和美女约会,我向来只用最好的,上车。”
法拉利很酷炫,流线型的车身仿佛猎豹奔驰时的身姿,纪皖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下拉开了车门,还没等她坐稳,席衍一踩油门,轰鸣声呼啸而起,席衍的方向盘左右盘旋,车速飞快,眨眼就拐入了主马路。
纪皖的脸色有点发白,几乎在同一秒飞快地系好了安全带,紧握住了把手,幸好这车敞着蓬,空气并不闷,倒没有晕车。
“纪小姐,要学会享受一下加速度的乐趣。”席衍笑得很开怀。
“我还是喜欢匀速运动。”纪皖随口应道。
“太呆板了,一潭死水有什么意思,有刺激的人生才够味。”
“席总你天之骄子,和我们普通人的追求不一样。”
“没想到纪小姐不仅人美,口才也美。”
“席总过奖了,席总你才是标准的财貌双全。”
你一言我一语的,席衍的兴致看起来挺高,车不一会儿就开进了市中心的一家六星级酒店,一下车,纪皖才看清了,这位公子哥儿打扮得十分时尚,一件米色格子衬衫外搭一件修身暗黑纹的小西装,一条一条小西裤配了一双哑光的设计师款牛皮鞋,往那敞篷车旁一站,简直就是一移动的公孔雀。
“走,这家酒店顶层的下午茶是际安市顶尖的。”席衍把车钥匙丢给了侍应生,兴致勃勃地往里走去。
这家爱莎大酒店纪皖当然知道,际安市唯一一家六星级标准的酒店,全市三大高楼之一,s形的高层流线设计和贝壳状的楼裙被评为当年国内最具特色的建筑。
纪皖看了一下手表,为难地说:“席总,公司里实在很忙,不如……”
席衍充耳未闻,走到旋转门前才转过身来,潇洒地冲着她打了个响指,一派俊逸风流:“纪小姐,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可要伤心的噢。”
坐在六十六层的落地玻璃窗旁,正值蓝天白云,放眼望去,鳞次栉比的高楼,蜿蜒而过的黄罗江,整个际安市一览无遗。
到底是六星级的大酒店,点心精美得让人不忍下口,脆心球、蓝莓酸奶、提拉米苏,还有搭配得让人心动的布丁和水果架,纪皖原本饿过头的胃一下子蠢蠢欲动了起来。
席衍替她点了一杯蓝色恋人,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调成的,整杯饮料从底部的透明色渐变成湖蓝色,纪皖没舍得大口喝,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入口酸甜中带着一股清香。
“放松一下,活着不要太累。”席衍很满意她的表情。
纪皖微笑着说:“席总,我很享受这种工作上的劳累,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席衍靠在沙发上,双臂朝后搭在沙发背上,带着一股张扬的闲适:“你这就错了,工作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所事事地看着别人为你劳累,比如我。”
“我当然不能和席总相提并论,”纪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举起杯来示意,“谢谢席总的下午茶。”
她实在有些饿了,拿起小银勺舀了一口提拉米苏放进嘴里,浓浓的奶香中夹着巧克力的苦味,还有蛋糕滑嫩甜糯的香味席卷了她的味蕾,空落落的胃里终于有了可以消磨的食物,她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席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那天满脸红疹的纪皖,褪下了冷静自持的面具,眼中氤氲着酒意,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意味。他不由得一阵心痒难耐,女人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应该长成一朵温室中的娇花,让男人细心呵护着,成天这样瞎折腾,把自己长成一根戈壁滩上的野草真是太暴殄天珍了。
他冲着侍应生招了招手,耳语了两句,侍应生会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纪小姐平常都喜欢些什么?”
“看书听音乐。”纪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一块提拉米苏刚刚把胃垫了个底,她夹了一颗黄金酥放进嘴里,酥脆甜香,一颗芝麻不小心黏在了嘴角,她飞快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等她舔完才想起来对面还坐着席衍,立刻拿起餐巾掖了掖嘴角,得体地问:“席总呢?”
席衍的目光越发兴味了:“空闲了打打高尔夫,纪小姐这周末有空吗?不如一起去玩玩。”
“不瞒席总说,我天生运动白痴,”纪皖委婉地说,“就不扫兴了。”
席衍凑了过去,单手托着下巴,那双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纪皖:“怎么还一口一个席总,太见外了,叫我阿衍就好。”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纪皖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不动声色地说:“不敢当,席总还有事吗?我下午还约了客户,要先走一步了。”
“推了,现在我可是你最大的客户。”席衍嘴角的笑容淡了淡。
纪皖愣了一下,这句话掐住了她的软肋,一时之间她有点进退两难。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侍应生将一大束粉绣球递了过来:“纪小姐,这是席总送给你的。”
小朵小朵的绣球花簇在一起,透着新鲜的粉色,和纪皖的气质十分吻合,席衍满意地打量了两眼:“很漂亮,皖皖。”
饶是纪皖再冷静也被震惊了,他怎么叫得出口?这世界上能叫她“皖皖”的也就那么四五个人而已!她喝了一口饮料,琢磨着是该直接痛斥他的不要脸还是委婉地提醒他别太过分。
席衍欣赏着她的表情,忽然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开了口:“我那晚对你一见钟情,觉得我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宠你疼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噗”的一声,饮料直接喷了出来,席衍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衬衫湿了一片,抬手一摸,额角上也溅到了饮料,还略带着黏度。“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气乐了。
侍应生慌忙过来,他伸手一挡,不耐烦地说:“离远点。”
纪皖站了起来,拿起餐巾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她的领口因为弯腰的幅度而微微敞开,从席衍的角度可以看到那细长的脖颈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一直延伸到了锁骨,再往里就是那诱人的深陷,被衣领阻挡着若隐若现,配着她那疏远淡漠的表情,有一种禁欲般的诱惑。
席衍也算得上情场老手了,居然有了一瞬间的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