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蛇好像迟疑了一下,居然真的转头行动僵硬地游走了。
边长曦知道了,它一定是消化不良,看看,爬得多慢啊。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地喘气,眼前大片黑暗侵蚀下来,朦胧中她好像听到了顾叙的声音,但她太累了,太冷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她仿佛开到了一个很温暖很舒服的地方,微微的风吹拂她的脸庞,还有阳光照在身上,她闭上眼睛肆无忌惮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睡过去的后一秒钟,那头“消化不良”的变异蛇被一个炽热的火球轰碎了头颅,一个人一头扎进这片林子,现倒在地上的影子:“影子!影子!”
他手掌拍在冰层上,温暖的火焰释放出去,把影子整个人裹住,只几个眨眼,影子身上的冰全部融化成水,他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却被暖醒了,看到眼前的人,喊了声“队、长……边、边……”
他舌头僵直。
顾叙四处看了看,只现三具尸体,没有边长曦:“长曦呢,她在哪里?”
影子的眼珠也跟着转,吊着口气撑起来,也是什么也没现:“她就在这,刚刚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所以无法判断后来生了什么事。忽然他看向了那头变异蛇,它根本还没游远,无头的尸体,肚子却涨得老大,一团一团看着就恶心。
顾叙顺着看去,狭长凌厉的眼眸几乎瞪圆。
“不……”
他刷地站了起来,差点打了个滑。一脸一身干涸的黑色血迹让他看起来格外骇人。他握紧了之前拾到的边长曦的那把直刀,只僵了那么一刻就两步冲上土坡跳到变异兽身边。一刀砍掉了残余的头部,再一刀割开它的肚皮。
噗嗤!
粘液包括着一个人体滚了出来,还能看清楚轮廓面貌,却是那个金系的大队队长,但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顾叙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不清楚事情始末。不知道边长曦就是被蛇吃掉,此时此地也不应该在这个金系男之前。
他只是用可怕的眼神盯住了蛇肚子上下一个团块。
邱风带着后面的人赶到时,只看见顾叙在极其血腥地剖蛇,他看了看影子,看了看另外张老板等三具尸体,又看看那头蛇,瞬间明白了,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让人照顾影子。自己跑到顾叙身边,此时第二个团块已经滚出来了,也是个人形,但只能从骨架依稀看出是个男性——已经被蛇的胃液腐蚀得不像样了。
饶是邱风,胃里也直滚酸气。
其他人更是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的就开始拼命呕吐。
“阿叙,不要再……”
顾叙却像没听到。手起刀落,将蛇皮划开好长一条,酸液飞溅到他的身上滋滋作响。而那把直刀也被腐蚀得变了形。邱风大惊失色,扑上去拦住他:“别再砍了,不是她!不会是她!问过影子没,他怎么说!”
“影子昏迷了!”
“他吐出好多黑血!”
“他后背烂掉了!”
那边惊慌失措,邱风见顾叙盯着那些个大大小小的肉团,双目充血表情森冷骇异。简直是着了魔的样子,心下不由得升起一丝忧惧,用力把他向后拖了好几步:“你冷静点,林子这么大你找全了没有,偏偏要在一条蛇肚子里挖?!”又对其他人道,“还不去找人!”
自己一甩手跑向影子那里。
外界兵荒马乱的时候,边长曦却趴在湿润的土地上睡得安稳。
她在农场里,农场的黑土地上。
旁边是煤球一般的某动物。
长得正好的小白菜、毛豆秧等随风轻轻摇摆,一派喜意,忽然时间好像静止了一刻,继而这些作物失去光泽,迅速萎缩下去,变成了一抔灰烬。其它作物也是如此。
小溪那边的牧场草地眨眼之间全枯黄了,好像被生生剥夺走了生命力。
简陋围栏里悠闲嬉戏的鸭子,蹲在鸡蛋上尽职地孵育下一代的母鸡,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彩色羽毛的大公鸡,猛地一起消了音,趴在地上瑟瑟抖。溪水里畅游的鱼虾也被乍然惊起一般,四下乱拱着,通通躲到河底簇拥在一起。
而如果从上空俯瞰下去,可以现,无数缕绿色的纹路延伸着,流动着,朝边长曦和那个煤球体内涌去,渐渐地,这两个像被温柔的绿光包裹起来,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四周的雾气渐渐收拢,农场的面积越来越小,天空也越来越低,最后,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这么两团绿光,在有规律地,仿佛随着呼吸,随着生命的脉动,一起一伏,一涨一落。
……
…………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边长曦迷迷糊糊中想,翻了个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诶?她能动了?她有力气了?
她僵着动作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