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远烧了几个拿手的清淡菜,和曾夫子、曾清怡一起吃了,然后刷了碗,提了壶凉茶到梧桐树底下和曾夫子坐着聊了会。
徐明远问了夫子关于院试的事情,夫子也确认了这个月底书院便是要举行院试,徐明远既然已经进了书院,自然也是可以参加的。
今日的曾清怡倒是没有和徐明远耍小脾气,也不知是不是昨日那颗雪莲珠的缘故。不过徐明远也清楚这样的情况是不会持续太久的,就如徐明远送时不会太在意一般,对曾清怡来说,一颗雪莲珠和当年的那个大海螺其实差不多的意义。
这个从来不用为生计发愁的丫头,对于银子的在意和敏感度向来不高,这点徐明远一直都很清楚。
下午也只有半个时辰是有教习讲课的,其他的时间便都是自行看书。徐明远拿了张纸,让白墨楼把需要看的那些书说来,一一记在了纸上,毕竟一个月后便要院试了,他可没有落榜的打算。
下午散学,徐明远拒绝了周斌杰去酒楼喝酒的邀请,抱着一些从书院藏书楼借的书,乘着白墨楼的马车到了西城门,径直回了道观。
饮酒虽不错,不过喝多了就不想看书了。徐明远把路上五文通宝灌满黄酒的酒葫芦递给师父,虽然比起前些天的酒要差了不少,不过他倒是一样喝的有滋有味的。
不挑酒,这也是清玄为数不多值得称道的地方了,不然没钱的时候,徐明远真没地方去给他找酒喝了。
随便炒了两个菜,师徒俩把矮几和小凳子搬到道观前的石坪上吃,太阳已经下了山,就着天上明月,还有凉爽的清风,倒是吃的有滋有味。
徐明远给师父说了云机令出世的消息,清玄愣了愣,又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徐明远知道清玄一般是不给他讲什么江湖事的,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今日白墨楼讲的那些江湖事,有一些他也早有耳闻,不过没想到这数十年下来,江湖上竟是出了这么些个生猛人物。
而在白墨楼的口中,五十年前踏剑而行的李太白,应该是在江湖上最负盛名的了。一个能够压得整个江湖都不得不低头的人,一个能视人间如无物的人,一个让当年四大门派最出色的弟子只能当笑话的人。
徐明远学了他的一剑问天,只是还没能真正学会,看来接下去还是应该要更加努力的去练了。
至于那什么云机令,什么四大门派的弟子,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徐明远来说,还是有些遥远的。
且不论那四大门派的弟子魁首会是哪般厉害角色,便是那日名声不显的川南六怪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付的。
不管云机令的传闻是真是假,都不是他能染指的,纵使真的侥幸落在了他的手里,以他的实力,恐怕也是护不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徐明远向来清楚。
江湖尚远,仍需努力!
吃了晚饭,沿着石坪走了几圈,背诵完了今日看的那本礼记,便是进书房看书去了。
……
接下去的日子,徐明远便是在书院和道观两边来回,每日看书,练剑,剑法倒也小有精进。大多数书徐明远之前便有看过,而且凭借着不错的记忆力,只是重新翻阅几遍,便是差不多都记住了。
每次书院的休息日,徐明远都会去东城,帮人写家书和念信。有了上次的经历,徐明远也没敢再把曾清怡带去,不过也还记得给她带了串糖葫芦,算是还了上次吃了她的那颗糖葫芦。
郭采玲那个小姑娘依旧可爱,见曾清怡没来,比上次还要高兴。不过可能是因为上次她娘打击了她,这次倒是没有再提要嫁给徐明远的话,只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偶偶流露出的苦恼和幽怨之色,让徐明远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过了二十几日,李婆婆的儿子张全顺也是被护送回来了家,虽然断了一手一腿,不过总归是活了下来。
朝廷对于伤残将士的抚恤历来不薄,对张全顺张榜嘉奖之后,免其赋役,且每月可领取百余文通宝,足够其生存下去了。
李婆婆脸上也是重新有了笑容,身子骨甚至比之前还要硬朗了许多。徐明远还记得有次去看她,李婆婆在门口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道:“婆婆这辈子见了许多事,接触过许多人,本来觉着这活了这么长一辈子了,能见着你顺子哥娶妻生子,看上孙子一眼,也就该下去找老头子了。不过现在你顺子哥这般模样了,我也得多活两年先,否则这孩子也活不下去啊。”
不过说到最后,还是绕到了徐明远和曾清怡身上,看来李婆婆对于他们俩真的是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