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喝道:“王臣威,你还要再打么!?”
王臣威渐渐的脸色通红,挣扎不动,但是他忽然朝站在远处的倪家祁望去。
倪家祁神色冷漠的看着我们这边,王臣威开口哀求道:“快救救我。”
我稍稍一怔,他怎么求倪家祁救他?
再看倪家祁,她无动于衷,毫无反应。
“倪——”
王臣威又要再说话,突然“嗤”的一声响,王臣威的话戛然而止,喉中“咯咯”怪叫。
我急忙低头看时,只见王臣威的咽喉处钉着一枚硬币,多半枚已经没入他喉中!
我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把右手一松,王臣威仰面倒在地上,双目圆整,咽喉处“汩汩”冒血,人已经死了。
“这……”
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倪家祁见状,走了过来,低头翻看王臣威的眼睑,又看他咽喉处的那枚硬币,然后站了起来,道:“他死了。”
此时,张元清、崔胜培、吴明、熊飞、老二等人周身裹着的浓烟都散了开来,老二咳嗽的泪流满面,大骂不止,忽看见王臣威倒在地上,又听见倪家祁说:“死了。”也吃了一惊,急忙跑了过来,看了几眼,道:“大哥,你,你把他杀了?”
“不是我。”我摇了摇头,道:“刚才我抓住了他,突然就有枚硬币飞了过来,钉在他的咽喉上,他就死了。”
崔胜培、张元清等人也都走了过来,崔胜培看了一眼,道:“咦?这不是熊飞的钱么?啧啧……打的真准!”
我一怔,扭头看时,只见熊飞的脸色煞白,一双手正慌乱的绞着。
我突然间想到,熊飞每时每刻都在指缝中把玩着一枚硬币!
现在,他手里的那枚硬币不见了!
老二也道:“对,是熊飞的钱!”
“我,我……”
熊飞慌张道:“我刚才被一股烟裹着,什么都看不见,又听见王臣威在那儿乱喊,我心里头一着急,想到刚才是我第一个揭发检举他的,怕他对我怎么着,就随手把硬币打了出去,我,我没想到能打中他的咽喉,把,把他给杀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是假。熊飞急道:“咱们都被他的烟气给裹着了,你们谁能瞧得见烟气以外的东西?!”
老二揉揉鼻子,道:“这倒是不假,我啥都瞅不见,都根本不敢睁眼看,他娘的,那鬼烟气熏得老子直流泪!”
吴明和崔胜培也点头,都说:“不错,在那烟雾里,是没法睁开眼睛看东西的。”
张元清冷笑一声,道:“这还真是有意思,王臣威突然发了疯,熊飞胡乱丢个硬币,把他打死了。啧啧……编故事也编不出来这么凑巧的事儿!”
熊飞急道:“连长,我真——”
“知道!”张元清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在瞎编,我的意思是,事情的真相往往比人胡编乱造出来的还要精彩!还要匪夷所思!”
“啊?”
“啊什么啊。以你熊飞的本事,在那种距离,如果真是瞄准了王臣威的咽喉去打,你还未必打得中,误打误撞,倒真有可能。”
熊飞呐呐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管搓手了。
“走吧!”倪家祁又叫我道:“快点!就因为你磨蹭了几分钟,结果又死了一个人!”
我:“……”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跟着倪家祁往医务室而去,路上,我看着倪家祁摇曳生姿的仪态,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想起来刚才王臣威临死前的那一幕情形,心中陡然起疑——王臣威为什么要向倪家祁求救呢?
王臣威他倪家祁难道很熟悉么?
似乎是不像。
回想倪家祁当时的眼神,当时的表情,分明就是置王臣威于千里之外,表明王臣威与自己毫无干系的那种。
而且,倪家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王臣威难道要求她来打我?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合乎逻辑,也不合乎情理。
我思索了半天,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