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能沉浸火炮的世界里,就足够了。
他收拾好稿纸,塞到柜子底下藏好,拍拍手掸掉灰尘,冲郑飞耸耸肩。
“这间屋子,除了我之外从没人进来过。”
“那您为什么要带我进来呢?”郑飞愈加不解了,开始好奇地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乌尔班狡黠一笑,眼神中有着无法言述的意味。
郑飞微笑挑眉。
“这句话今晚有人对我说过,她是海峡守备官的女儿。”
乌尔班略有惊讶,但不惊慌,笑道:“想不到你竟然连她都勾搭上了。”
郑飞停顿了两秒,正欲开口回应,却听乌尔班又说。
“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语气,得意中透着点欣慰。
“猜?”不由自主的,郑飞拧紧了眉头,手里捏着空酒杯,屏气凝神。
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月亮被遮在了乌云后,夜空一下子黯淡了许多,唯有那北斗七星,还在孜孜不倦地闪耀。
乌尔班站在几米外,双手默默背到身后,作出一副审视的姿态,向郑飞投来自信的目光。
老实说,被这么盯着,郑飞不禁犯起了嘀咕,手下意识地放在腰带上,那里有把匕首。
拿武器,是他预感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是多年战斗生涯练就出的。
“别紧张,我不会威胁到你的。”
乌尔班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摆摆手,嘴角始终挂着那种笑容。
只有具备丰厚的阅历,才能拥有如此淡然的神情,这恐怕是乌尔班在伊斯坦布尔的十年间,唯一的收获了。
他并不木讷,这些年他都是在装作不闻不问,其实,他一直在酝酿一项计划,那就是逃离伊斯坦布尔。
这座可以说是被自己亲手攻下的城市,压抑得他几乎要窒息,无论他走到哪,都仿佛身处一座牢笼中。
倘若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去到千里之外,到法兰西或英格兰之类的和平国度,在乡下买块田地,悠悠闲闲地过日子,即便自己在火炮方面的惊世才华再也发挥不了作用,也值了。
但这小小的愿望对于他来说,就是奢望,奥斯曼帝国是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郑飞没有因他的和蔼而放松警惕,毅然抽出匕首,面无表情地问:“你刚说你猜的果然没错,你都猜了什么?”
乌尔班无惧于他的匕首,挺起胸膛,自信微笑。
“你不是什么重骑兵军官,而是个和奥斯曼帝国毫不相干的人,你来参加这场宴会,是想接近海峡守备官的女儿,以便你带着不可告人的货物顺利穿过海峡离开伊斯坦布尔,我说的对么?”
他的推理,随着风一同灌进了郑飞的耳朵。
少顷,郑飞放下了匕首,笑。
“你说的都对,但有一点是错误的,我来这不是要接近守备官的女儿,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