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
不止是郑飞,几乎所有人,都在鄙夷这所谓的悍匪头目。
胡子拉碴烂醉如泥,手里提着个空的雪利酒瓶子,头发衣服上都沾着酒水,披在肩上的毛皮大衣滑落被踩在脚下,迷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令人怜悯的笑意。
这就是,悍匪头目?
郑飞本人也对美酒有种说不出的喜好,但他绝不会喝得大醉,更不会烂醉,在他的印象中酒鬼特别惹人厌恶。
他偏过头,避开扑面而来的酒气,对圣地亚哥招招手。
“把他弄醒?”
“唔,怎么弄?”
“怎么粗暴怎么来,这不用我教吧?”
圣地亚哥似是委屈地嘟起嘴,慢慢挪到雅各布面前,盯着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
“对不起了伙计。”
雅各布听到了这句话,感觉到对方要危害自己,谑笑了一下想做出点反应,比如抽出腰间的匕首,无奈躯体太过沉重,趴伏在桌子上已经抬不起手了。
在他尽力想要动几下的功夫,圣地亚哥抓住桌子猛地一扯,趁着失去重心的他还没倒地,一把扯过他的领子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腹部,在身后众人惊叹诧异的目光中,怒吼着将他举过了头顶。
摔!摔!摔!
然而,众人没有看到期待的一幕。
郑飞说的是把悍匪头目弄醒,而不是弄死。
纵然被举到了空中,雅各布仍然没有挣扎的意思,手里握的酒瓶啪的掉落在地,四肢有气无力地垂下。
圣地亚哥就这么举着他,出门来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四周草丛里的蟋蟀,也因有人到来而停止了鸣叫。
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井,只是一个圆口的储存水的容器而已,这座山由于地势原因,当初安营扎寨的时候连续挖了十几口井都不出水,一气之下雅各布就让人随便挖了个坑,每天早上派人下山运泉水。
所以,井里是货真价实的山泉,有点甜。
看到了水井,雅各布猜想自己是要被丢进去,从心底想要反抗,无奈四肢软绵绵的,连抬起胳膊都要费好大的劲,头晕目眩。
火还在烧,崩塌了大半房屋,营寨中寂然无声,偶尔有夜风拂过,带来阵阵硝烟味与血腥味。
圣地亚哥把他放在水井边躺下,踢了他一脚,去旁边拿来一个大号的水桶,撸起袖子从井里舀满水。
放下水桶,他狠狠扇了雅各布一巴掌。
“醒酒了么?”
雅各布嗤笑一声,默然不语。
不是他傲慢,而是,他听不懂拉丁语。
“我会让你醒的。”圣地亚哥冷冷道。
众人在旁边看的迷迷糊糊,而郑飞看到那桶水时,便明白圣地亚哥想做什么了,他曾跟圣地亚哥讲过一个小故事。
圣地亚哥站起身,望了望同伴们,耸耸肩。
“汉斯,能帮我个忙吗?”
闻言,汉斯一本正经地上前两步,冷不丁的。
“不能。”
“你这......别开玩笑,我知道你有个铜制的漏斗,借我用用。”
汉斯咧了下嘴,把别再腰带上的漏斗取下,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