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东市的回春堂请个大夫过来,快些,可以先去江东那里支些铜钱,赏钱不妨给的高些,快去快回啊。”张婶吩咐的很是细心。
王铁胆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
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他却是最不愿看到别人死去的,这是一个悖论,但它就那样顽强的在那里生长着。
先他一步赶回的是吴江东。
尽管有的时候吴江东对长孙澹是牢骚满腹、抱怨连连,可两人却是知道,这只不过是玩笑之言。
对于吴江东来说,长孙澹不仅仅有知遇之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朋友。
看着躺在床上的长孙澹,吴江东从来没有想到一向风轻云淡的长孙澹居然会虚弱成这样:起了一层厚壳的嘴唇不停的喊着水水,酡红的脸颊,额头上的毛巾很快就会被张婶换一条。
王铁胆领着大夫回来了,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也是这长安城里颇有名声的名医。
此时的中医经过几千年的展基本已经和后世差不多少了。
“病人是不是昨天淋雨了?”大夫把了把脉,搬开了长孙澹的嘴看看,问道。
“是的,公子他…”王铁胆不敢隐瞒,尽管张婶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善。
“嗯,知道了。”大夫打断了王铁胆的话,他没有兴趣听这些。
“大夫,他到底怎么样?”张婶问到。
“昨日偶感风寒,加之近日心境有些郁积,这内外交困之下就撑不住了,我给开一副药先看看。”这大夫不像以往那样说的肯定。
说完就提笔写了一剂药方,并详细嘱咐用药方法。
说完就走了,一家人自然忙着抓药的抓药,煎药的煎药,这些自都不提。
只是长孙澹现在的状况确实有些不妙。
迷迷糊糊的长孙澹仿佛到了一处地方。
“你好。”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你你…你好。”有些冷的长孙澹将衣服又裹了一下,尽管这样,牙齿还是不听指挥的上下交击着。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又是谁?”长孙澹继续说,对于陌生的环境,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基本是每一个人的下意识行为。
“你是谁,我就是谁?”有些拗口,但长孙澹或许有些明白了。
“你还在吗?”
“我一直在,不过快要走了。”声音有些飘忽。
“为什么?”
“因为你。”
“我?你是说你是真正的长孙澹?”冒牌货长孙澹明白了。
“马上你就是了。”
“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不过你做的这些很不错的。”
“谢谢。”正牌长孙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谢谢你,那些年的自己确实有些混蛋了。”不管是谁,心底总会保留这那么一丝纯真。
“好好利用这具身体,让他留下名字吧。我该走了。”
“去什么地方?”
“谁知道了?”
对话戛然而止,长孙澹不知道这是自己盘旋在心头的想法还是幻觉。
但是虚弱的长孙澹最终出的声音只有一个“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