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形如寻常百姓一般相携而立漫步在热闹纷呈的街道上,偶尔驻足观看摊贩上的物品,一来二去倒也买了不少的物件,不过也都是房间内的精小的摆设,不贵却也比之那些价钱昂贵的东西别有一番风味,就像是向来处在高出观赏下面的风景,突然站在触手可端的地方感触,那种知觉的感触是不一样的。
待两人走至一个名为“风玉阁”的首饰铺子时,祁瑾熠却是笑了笑拉着沐音就走了进去。
风玉阁虽然是坐落在栾城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但是里面的摆设布置却是比之盛京的某些铺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风玉阁一共分为两层,一层只是一些寻常比较易见的饰物,而且价钱也相对来说较为便宜一些,而二楼显然是要比一楼的要贵重一些,见上去之人与风玉阁的掌柜相谈甚欢的模样也不难看出能二楼的也大多都是熟客,而且各个都是衣着华丽,身价不俗之人。
那风玉阁的掌柜将人引上去之后转眸看到祁瑾熠与沐音望过来的眼神,神情微微一怔,而后上前笑道:“两位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
声音倒是不卑不吭,带着淡淡的愉悦的笑意,让人听了很是舒心。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神淡淡的环视了一周,垂眸看向正在打量四周的沐音,眉宇间的宠溺意味十足。
这风玉阁的掌柜也是个有眼色的,了然的勾了勾唇角,继而笑道:“两位是想买点什么?咱们这里的玉器和饰物都是栾城之中最好的,两位尽可放心。”
“可有暖玉?”祁瑾熠扬眉道。
那风玉阁的掌柜闻言,神情有一丝微顿,显然是没想到他竟是会来买暖玉的主顾,要知道,暖玉虽然算不得是玉中的精品,但是却是极其难寻的一种,但是暖玉却也是所有的玉种之中最为通透莹亮的一种,不仅如此,相传佩戴暖玉还方可调理身体,是难得一寻的好玉,也正因于此,暖玉的价格要比一般上好的玉种都要贵上几倍,是以,暖玉一般也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在朝为官之人亦或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才会寻得。
在这栾城之内,能买得起暖玉之人也就唯有徐府了,显然面前的两人并不是徐府之人,既不是徐府之人,而且穿着一般,竟是开口就是暖玉,这倒是让向来心思敏捷的掌柜有些怔愣了。
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考虑措辞,略微犹豫了下开口道:“本店前些日子刚进来一批上好的和田玉,公子和夫人不妨看一下?”
“怎么?”祁瑾熠微微抬眸,看着那面色有些紧张的掌柜,微微皱眉都:“这里没有暖玉?”
声音平淡无奇但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之气,就像是利刃出鞘前的那抹浓烈而又淡然的戾气,让人感觉得到其中的锐气和凛然。
风玉阁的掌柜双眸对上那双浓郁深邃的黑眸,不知道为什么忽而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来,整个面容也在刹那间紧绷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猎物紧紧锁定住的感觉,压抑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回过神来,心底深处依旧有一种不能释放的压抑之感,他能当上这风玉阁的掌柜而且在这栾城立足,自然看人的眼力劲还是有的,方才没有仔细看所以直接忽略了两人身上的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贵之气,现在细细看去两人的身上可不就是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旁人无法比拟的清携之气么?!尤其是方才与那男子对视之时,他在这栾城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那个人能有这股子气势,就连当初他在徐府见徐家家主之时,也从未产生过至此之大的压迫感,好似下一刻便会窒息而亡的感觉,让人身上竟是提不起一丝力气来,这人绝非是一般的普通人!掌柜心里默默的念道。
而后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缓解了一下方才紧绷的情绪,这才朝着两人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笑道:“暖玉在二楼,两位请随我来。”
话落,已然移开了身形,朝着两人迎了迎手,示意二人楼上请。
祁瑾熠垂眸看了眼眉眼含笑的沐音,唇角也扬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而后两人对视一眼,便抬步朝着二楼走去,身后那掌柜的自然是连忙跟上。
待两人的身形消失在转弯之处之时,原本在一楼打扫的两个伙计,顿时狠狠的松了口气,忽而心头有种如是大赦的感觉。
其中一人狠狠的拍了拍依旧有些砰砰直跳的胸口,大大的松了口气,小声的道:“终于走了!刚才真是差点吓得连命都没了!那眼神太可怕了!”
另一个人同样吓得半死,扔下手中的抹布,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声音依旧有些不稳,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嘴都咬破了!要是再不走嘴巴都要被我给咬掉了。”
只见男子的双唇已然是鲜血淋漓,上面挂着鲜艳欲滴的血色,上面的牙印也是依稀可见清晰的很,可见其力度有多大。
“你说,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不过就是两个寻常的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气场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人!”那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仍是有些心有余悸,从他们两人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两人穿的不过就是一身普通的衣衫,虽然比寻常百姓的要好上一些,但是却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布料,看上去不就是两人寻常之人!但是没想到那男子的眼神竟是如此的恐怖,就算没有与之对视,但是那从身上散发出的让人心中凛然的寒意却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压抑,就像是胸口上压了一口巨石一般,动也动不了,让人备受煎熬!
那坐在地上的人抬手抹了把挂着血渍的唇瓣,斜睨了眼对面的男子,忽而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嗤笑了一声道:“寻常之人?!你见过哪个寻常人能开口就要暖玉的?!”
话落,躬身捡起丢到一旁的抹布,便不再理会他,默默的继续刚才的活。
那男子却是依旧有些发懵,有些不明白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平静了些许,见他不再说话,也默默的干起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