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侯府二小姐消失整整两月有余没有一丝消息,是生是死至今无果,不过消失两个月没有音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紧,这南侯府二小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这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南侯府中之人,沐荀自上次知晓事情的真相以后,那是最后也是仅有的一次见沐柔,那一次显然是恼怒的,是失望的,是心寒的,以至于他离京月余甚至听到她失踪的消息都无动于衷,久而久之,时间久了,心中的那些情绪也都消散了,但是人却是再也找不到了,他想过去找,想过动用一切的力量却找,但是结果却也都是失望而归,他不愿相信她死了,但是心里却无疑已经承认了,毕竟失踪了那不是一两日,而是整整两个月啊。
两个月没有丝毫消息,这代表着什么?他不想却承认,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个他曾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那个他也曾恼怒心寒的妹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但是眼前的场景却清醒而明然的告诉他,他的妹妹没有死!那个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妹妹没有死!饶是沐荀想到过无数次的相见场景,也绝没有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难怪他看到背影会心痛会心酸,因为这是他的妹妹!他足足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啊。
蓬头垢面犹如乞丐般的形象,却是让沐荀的心为之一颤,她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了么?两个月不到,那个娇俏明媚的妹妹竟是被折磨成了这般非人的模样了么?
他想要开口,但是喉咙却像是塞满了沙子一般涩的生疼生疼,撕裂的疼痛让他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二哥……二哥……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你快点就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府!我要去见爹娘!对!我要去见爹娘!”沐柔手脚并用仿若蚕蛹一般的爬在地上一点点的朝着沐荀的方向爬来,脏乱蜡黄的早已看不出容颜的面庞死死的看着沐荀的方向,似是在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二哥……你带我去见爹娘好不好?我要告诉爹娘,告诉爹娘……她!”突然,疯癫的面容陡然一转,早已溃烂的看不出颜色的五指定定的指着那一抹莹白的身影:“是她!就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她不是人……她是魔鬼……她来找我索命了!二哥,二哥……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你快将她给杀了!不!将她给剁碎!剁碎了全部喂狗!哈哈……喂狗!对!让她的肉被狗给吃掉,被野狗一口口的吞掉,哈哈……”
越说那神色竟是越发的兴奋,整个人哪里还有半分正常人的模样。
“沐柔!”压抑着的怒吼着的低吼声,若说沐荀之前的脸色阴沉,那此时的脸色就已然是阴郁了!那眸中除了震惊还有那浓浓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说出如此残忍话语的人是他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是他苦苦寻找了这么就的妹妹!
不!柔儿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定不是柔儿!
“二哥?为什么?你不是来救我的吗?你为什么要向着她?!”沐柔神色癫狂的缓缓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的直立起身子:“是她!就是她!是她把我关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她干的!你为什么还要维护她?不!你不能维护她!你要把她给杀了!把她给杀了!她是不祥之人!她会克死我们所有人的,她就是个祸害!祸害!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我们才能相安无事!才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有杀了她,爹娘才会喜欢我!大哥也才会注意到我……杀了她!杀了她……”
癫狂的话语说道最后却是变成了呢喃,一字一句不断地重复道出,看不清容颜的面容上那癫狂到没有丝毫正常的笑意,看上去却是渗人的紧。
此时的沐荀却已然无暇顾及其他,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一句话“是她将柔儿关在这里的,这一切都是她干的”,怔怔的转过头,看着眼前那熟悉却淡漠的容颜,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柔儿关在这里?
为什么将她折磨至此?
为什么又要将他带来这里?
所有的质问都包含在了这三个字里。
太多的疑惑与不解,太多的震惊与无措,让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应该做些什么。
“我说过我的脾气不是那么的好。”沐音对上那震惊与质问的双眸,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漠到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再次让沐荀心凉。
“就算柔儿对你有千般错万般错,但是她也毕竟是你的亲妹妹,是南侯府的女儿!你怎么能……怎么能将她折磨至此?!你明明知道爹娘有多担心忧虑,你怎么能一声不吭?!怎么能?”沐荀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双手扶着那铁棍身子缓缓的滑落了下去。
“一个害得我离家十年之久,差点命丧黄泉,费尽心机想要毁我除我之人,你觉得我我会心善到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么?”沐音冷笑一声:“沐荀,别将我想的如同你一样,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只会让敌人更加猖狂,可惜我沐音做事向来不给敌人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可是……可是柔儿毕竟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你的亲妹妹啊。”沐荀怔然道。
“亲人?”沐音扬眉嗤笑,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却是越发的冷然起来:“早在十年前离家之时,当年与你们有血缘关系的那个沐音就应经与那两个护卫一样命丧黄泉了,血脉已经长埋黄土,又何来亲人之说?”
“哈哈……你说得对!沐音她该死!十年前就该死!是啊,她应该死掉的,她不应该活着回来的……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沐柔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双手死命的捶打着身前的铁棍,一下一下又狠又绝,就连双手已然血肉模糊也不甚在意,但是双脚的不稳却使得她倏然跌坐在地,仿若感觉不到疼痛,脚下微微用力,双腿跪坐在地直起身子,双手却依旧紧紧的抓着那身前的铁棍,哪怕血肉模糊青筋骤起也没有一丝一毫松手的迹象。
滑坐在地上的沐荀纵观了全程,那怔然的双眸此时却是微微恢复了一丝的神采:“柔儿……柔儿的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