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猛龙不过江,那意思就是说,再猛的龙,也只能在自己的地盘里折腾,你要到别的地方去得瑟,那你也只能盘着,卧着,夹着尾巴委屈着。 所以我们经常能听到当地人对外来人说这么一句话,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趴着。其实就是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可我不这么认为,盘着的那是蛇,趴着的那是猫。只要是条龙,他过了江一样能翻江倒海,只要是只虎,他下了山,也能威慑百兽。
跑路到了伊春的二哥等人,虽然没有了当初微生族的一呼百应,但他们毕竟是龙,是虎,而且,还是四只!
二哥虽然心狠,打架下手也黑,但他毕竟不是一个会主动惹事的人,特别是他不会跟普通的平头老百姓轻易动手。但陈谦,老川儿和买买提阿布都可就不是了,他们在经历了短暂的微生族的风光后,早已养成了心高气傲,唯我独尊的脾气,稍有不如意,必定拔刀相向。
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兄弟烧烤店在这条烧烤小吃街上确实抢了别家店的不少生意,但做生意嘛,谁都想自己家里永远都是兴旺火热,他们又没有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来强取豪夺,他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别人的。
但作为当地的这些本地买卖人,都不这样想。先,你作为新来的外地人,你应该有个初来乍到的自觉性吧,总得跟街上的老商户走动走动吧,老话讲就是,你总得拜拜码头吧。但二哥他们从来只有别人拜他们,还从没有去上赶着巴结别人的习惯,所以,他们自打来到这里,就没跟任何人亲热过。
再次,你生意做得好,那是你有本事,可你不能赶尽杀绝吧,你吃肉,总得叫别人喝点汤吧,你店里客满了,再来的客人总得往其他家里让让呀,可二哥他们宁可再去买桌椅,也绝不叫客人漏走一个。
这一切都叫这条街上的商户们恨得牙痒痒,他们恨这些从外地来的犊子们心太独,可他们又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技不如人呢,他们又不能太把脸撕破了,所有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和气生财。但要是你们外来人先动了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不就是嘛,没有被二哥拉住的陈谦冲到麻杆两口子的跟前后,抬手就给了麻杆一嘴巴,他没有动半扇门,毕竟不管半扇门在怎么不像个女人,可她毕竟还是个女人,二哥他们微生族里的人还真就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可这一巴掌打下去,这事儿可就大了。
麻杆挨了一巴掌,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气哼哼的瞪着陈谦,可他身边的半扇门自小到大就不是个善茬,这一巴掌打在了她老爷们的脸上,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半扇门扯着她那看不到脖子的嗓子便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可不得了喽,打死人了呀,外地人欺负本地人了呀,街老四少的,你们快出来给评评理吧,这可没咱本地人的活路了呀!”
半扇门这一嗓子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二哥他们甚至感觉自己家的窗户都在嗡嗡作响,一时之间,都被惊骇的没有说出话来,连陈谦也被吓得打了一巴掌后,竟忘了下一步的动作,他后来跟我说,他本想一巴掌过后,再把麻杆踹倒在地的。
半扇门这一嗓子的嚎丧,无疑就像战争年代的空袭警报一般,在本就不长的小吃街里由街头传至到了结尾,一时间,所有店铺的人都奔了出来,围到了他们的跟前。
都说东北人特别抱团,在东北有三个省,但无论是哪个省份的东北人,到了外边,和人说起自己的家乡的时候,从不报省份,一律都说自己是东北人。更何况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更不可能叫外地人欺负了自己人。
被半扇门一嗓子召唤来的一群人,一到了跟前便嚷嚷着:“怎么了,谁敢欺负咱们的人?”其实他们都知道肯定是二哥他们,毕竟这条街只有二哥他们一家外来户。
半扇门一见来了这么些个人,底气更足,指着二哥他们便骂:“杀千刀的这帮外来人,抢了咱们生意不说,还打我老爷们,你们看把他打的!”说完,一指麻杆。
麻杆也很会配合,还没等半扇门把话说完,早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在那哎呦,等半扇门的话一说完,便开始哭丧:“哎呦,可打死我了······”
一见这阵势,二哥忙对周围的人说:“大家别误会,实在是他们抢我们的客人,我兄弟一时没搂住脾气,才动了一下手,动手是我们的不对,”又转向麻杆和半扇门一拱手说:“我代我兄弟给你们陪个不是了。 ”
可惜,就算麻杆和半扇门不说什么,周围的各家店铺老板也早就看着二哥他们不顺眼了,还不等麻杆和半扇门说话,就听人群里有人喊道:“打了人,说声对不起就行了,没门儿,兄弟们,打他们几个外来的小比!”
什么事就怕这起哄架秧子的,只要有一个人冒头,别人自然就会跟着趁火打截。这人的话声一落,人群里的人便开始向着二哥他们逼近,这时候的麻杆也不坐着了,跳了起来咋呼着:“打他们。让他们在咱这混不下去!”
今天这场架看来是必打不可了,各家店铺老板早就积怨已久,二哥他们自然不是甘愿就范的主儿,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人物,虽说东北人勇猛,但二哥他们还真不会把这些个老百姓看在眼里。
人群里的人虽多,但毕竟这条街的店铺是有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瞧热闹的,往前上的都是那几家店铺的老板和伙计,撑死了也就是十多个人。
看着那慢慢往前逼近的人群,二哥先是一把拽过琳娜,把她推进了自己家的烧烤店里,冲她喊了一句:“在里边顶上门,不要出来!”
琳娜透过玻璃门冲着二哥点了点头,看脸色到是没有多少害怕的样子,反倒有些许好像激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