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孤注一掷,出万箭齐的命令。实际他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冒了极大风险。原因是这种仰天而射等同于向自己射击!
知道射箭或者射击原理的都知道,弓箭或者子弹往高空走,总有力尽时;到了那个极限,就是往下掉的时候。
既然是往自己的上空射击,掉下来的东西就直接掉在自己的头上,也就是等于向自己射击!
更严重的是,这些返回的东西是从高处往低处掉,还有一个加速度的效力,即使没有箭矢的锋利,只是这些弩箭的重量,从天而降也足以致人于死地了。
所以,当他们鼓勇出万箭以后,基本上就是听天由命,等待万箭齐落,锋矢贯顶了!
手边有东西的就拿起来罩在头顶;没有东西的,还想抗争自救的就拼命在自己的头顶挥舞弓箭,以图扫去那些掉下来的的弓箭;而更多的人,则是老实呆着,不做无用功。因为那种防范实在效果有限。
保守估计,这样的朝天漫射,下面又是这样密集的军营,死亡率也要超过一半,还不算重伤的。如果如此,这支大军也就残了,自己把自己打残的!
正在那里越来越紧张地等待着箭雨降临,忽然听到天空传来声音:“谢谢僧帅!万箭壮行!却之不恭,收下为敬!”
又听到麦轲的声音:“涤生兄别来无恙乎?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然后就听群羽震动的声音飞快离去。时间不长就杳无声迹了。
“这就没事了?”僧格林沁和曾国藩面面相觑,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恍如大梦初醒。
僧格林沁现在是忧喜交加,心情很复杂。忧的是重机枪丢了;喜的是死里逃生。
这三万铁骑可是他的家底,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管是从直接还是从间接的角度,都救了他的命。
相比失去重机枪,后面的喜悦反而更大。前面不顾后果地命令放箭,在当时是不得不为之举,如果他有时间认真思考后决定。他必定不为。
这样,等于自己的错误,被这位神秘莫测,神龙见不见尾的家伙——似乎叫卖轲?——给消弭于无形,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恩情!
我僧格林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样的恩情要想办法报了还好,否则可要寝食难安了。
曾国藩想的就更复杂了。他原来就对麦轲心怀忌惮,今天又来这么一手,忌惮更重,简直有了一丝丝的敬畏。
还好,不是存心和我作对,只是把这重机枪抢跑就得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连人带设备被端了老窝呢。
他临走之前还和我打了招呼。看来光州的一面之缘还是效益不错的,哈哈。
可是他的高兴心情很快就被忧虑代替——这个麦轲越来越神通广大了,万军之中夺枪脱身如探囊取物,以后依然和我作对,我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