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寐又道:“那你也不能让驸马知道,万一他知道后恼羞成怒,以后就再也不会理会公主了!”
“一定不会让他知道的。”李曲儿急忙说。
殷寐微微一笑,这才将黑色瓷瓶塞到了李曲儿的手中,眸光微冷,柔声道:“公主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
李曲儿离开永曦宫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她一晃而过,隐约看见有一处宫女在围着一个受罚的宫女。那宫女脸上红肿,看着她眼神怨毒。
李曲儿激灵一颤,回过神来。
在永曦宫外已有了寻她的宫女们在外面候着。她们一见李曲儿都松了一口气。
李曲儿无心在宫中久留,捏紧了袖中的瓷瓶对宫女们道:“出宫吧!”
宫女们笑道:“公主不等驸马吗?驸马听说公主还在宫中游玩正赶过来呢。”
她们正在说话间,李曲儿一抬头果然看见苏晋远远朝这里走来。他今日入宫面圣,身上着了一件蔚蓝色绣云纹长衫,腰间束了一条白锦缎带,一方白玉佩简简单单。周身上下干净无尘。如天上一道清光落入了凡间。
他步履秀雅,清冷阴柔的眉眼波澜不惊,缓缓走来。
李曲儿这时才回神,脸颊微红,低头不知该说什么。
苏晋走到了她跟前,问:“公主怎么还不回府?”
李曲儿喏喏道:“我一个人无趣,所以在宫中转了转。对了,我给你摘了几支桃花!”她说完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原来桃花落在了永曦宫中。
她急忙吩咐宫女去拿。苏晋微微皱眉,道:“公主不必了麻烦了。”
李曲儿笑道:“你不是喜欢弹琴吗?到时候你弹琴时焚上檀香,案几旁的美人觚中插一支桃花,那该是多美啊!”
苏晋一听脸色微沉。他相貌偏阴柔女气,生平最讨厌人家说他美。他冷淡道:“晋弹琴从不焚香插花。公主不必费心了。”说完拂袖转身离开。
李曲儿看着他远去,眼中含着水光,紧紧地紧紧地捏紧了袖中的瓷瓶……
……
云罗在凤栖宫中忙碌着苏晋与弄玉公主的婚事。可是宫中的消息也不断地传来。永曦宫中的宝婕妤受了皇上的丰厚赏赐。每逢精致新奇的物件送入宫中。中宫一份,凤栖宫一份,而永曦宫中亦是独得一份。
春日寒冷,皇后不小心着了风寒身子不适,宝婕妤衣不解带伺候一旁,只等皇后病好才回宫。皇后感念她的用心,特令她协理后宫事务。
得了皇上的赏赐已是恩宠,又得了皇后的赏识,宝婕妤殷寐的风头在后宫一时无人能及。
李天逍忙于政事又不能太过冷落新人,于是来凤栖宫便少了。相比中宫与永曦两宫之间人来人往的热络,凤栖宫一如既往冷冷清清。
云罗因得了李天逍的恩准不必去日日向皇后请安,出宫的次数更加少了。
刘陵想要劝她多多讨好皇后,云罗一笑:“皇后与我势同水火,如今又有了殷寐在旁,我去了不但没有用,还会让她再羞辱我一次。何必呢?”
刘陵皱眉道:“可是如今后宫中还是以皇后为尊,加上宝婕妤得宠。奴婢很为娘娘以后担忧。”
云罗轻笑:“你是担心我久久不去拜见皇后,以后恩宠不再,这便是一项罪名是吗?”
刘陵悄悄点了点头。
云罗摇头:“刘公公只说对了一半。以后我若是恩宠不在了,被皇上嫌弃了,等着我的何止只有这区区不敬之罪呢。”
刘陵上前劝道:“娘娘,如今虽然有晋公子回京相助,但是若是没有皇上的眷顾,娘娘以后在宫中处境会十分艰难。”
云罗垂下眼帘,淡淡道:“我明白。只是……罢了,再等几日。我心中有计较。刘公公不必担心。”
……
春日渐盛,朝中有朝臣们谏言皇上要开春选。先前两年因为李天逍刚登基即位不久,朝中不稳。二来因为梁国大举北伐来犯,潞州战事吃紧,所以一直未开春选。
如今晋国潞州之战胜了,国中渐稳,便有臣子又开始活络这些心思。
云罗听说宁充容闻芩也向皇后进言这事。没料到一向自诩贤德的皇后听后大大不悦,不但叱责她后宫干政,还命她回宫反省。
云罗悄悄到了她的宫中看望。
闻芩见她来,轻笑问道:“兰娘娘也来看臣妾笑话吗?”
云罗摇头道:“本宫没想到宁姐姐第一个触了皇后的忌讳。”
闻芩嗤笑:“我原本想新人进宫也许是好事,可以搅浑这后宫,不要让这殷寐一枝独秀。没想到却被她打了回来。皇后也真的是蠢,被人摆弄在掌心中都不自知。”
她又道:“一个人能假装贤德多久呢?皇后装了这么多年也装够了。最不能容人的便是她。如今再加上一个殷寐。皇后对她言听计从,以后我们的好日子估计到头了。”
云罗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后与殷寐言听计从?”
闻芩冷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从前皇后还会装装贤德,如今就已是连装都不屑。不过她也真是可笑,这殷寐臣妾瞧着野心也很大。将来可别养虎为患!”云罗一笑道:“皇后若是养虎为患,我们坐山观虎斗便是。”
闻芩悻悻道:“我已是昨日黄花,如今只想保住自己最后一点所有,以后便看兰娘娘了。”
云罗笑了笑,对她道:“谁说宁姐姐便是昨日黄花呢?宁姐姐的样貌出挑,以后也会得到皇上的欢心的。”
闻芩一听欲言又止,良久上前握住云罗的手,笑意盈盈:“兰娘娘比皇后有容人的肚量。更可贵的是,兰娘娘不是那种反复的小人。”
云罗看着闻芩脸上的笑意,淡淡一笑,道:“既然宁姐姐现在认清楚谁才是最可靠的盟友,本宫可以真的相信宁姐姐吗?”
闻芩缓缓道:“可以。”
云罗笑意粲然,柔声道:“那宁姐姐一定要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