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一架马车慢慢向宫门驶去。叀頙殩晓
马车摇晃,一身素色衣裙的闻芩不住担忧地看向车外。一旁锦墩靠着的云罗正怔怔出神想着什么。她亦是穿着一件寻常罗裙,只是面容雪白,看得出昨夜没有睡好。
“娘娘,我们真的能出去吗?”闻芩担忧地道:“恐怕我们一出宫,皇后就知道了。”
云罗收回思绪,淡淡道:“她始终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九龙令在我们手中,她暂时奈何不了我们。殷寐此人聪明但是也多疑,她若不知道我们去做什么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说着,朱漆宫门眼见就到了橼。
果然有看守宫门的侍卫前来阻拦。跟在车辕后的孙立立刻上前呵斥。守门侍卫悻悻退下。马车扬长而去,向京中的白桦寺而去。
……
中宫嚓。
殷寐坐在妆台前由女官们梳妆打扮。铜镜中,年轻女子娇媚如花,那一双杏眼中熠熠生辉,眼底深藏着志得意满。她冲自己傲然一笑,再过不久,一切与她作对的人都将堕入她亲手为他们炮制的地狱中,生不如死……
正在这时,有内侍匆匆上前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殷寐听完眼底涌起怒意,一挥手狠狠打翻了手边的胭脂盒,鲜红的胭脂泼洒了一地,像是殷红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是谁胆敢放他们离开的?”她柳眉竖起,怒问。
内侍赶紧战战兢兢跪下,颤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他们手中有九龙令,所以……”
“九龙令!又是九龙令!”殷寐咬牙恨声道:“一枚令牌坏了本宫所有的事!李天逍,你够狠!竟然出征了还心心念念要保护华云罗这个贱人!”
内侍不敢抬头。
“他们出宫去往哪里了?”殷寐冷声问。
“往白桦寺去了。听说是去上香礼佛,但是奴婢瞧着淑妃好像很匆忙的样子,没带什么人。”内侍急忙禀报道。
殷寐一听,冷笑道:“她当然匆忙了。李天逍没回来,她肯定心里没底生怕本宫拿她去问罪。”
此时一位女官走来。她是殷寐近身女官之一,更是她的心腹。
她问道:“皇后娘娘,那华云罗会不会要逃走?所以才形色匆匆?要知道她如今回梁国肯定可以见到心上人呢!”
殷寐冷哼一声:“她才不会逃走呢。就算她想走,孙立也不会让她走的。你当李天逍为何要派孙立拿着九龙令守着凤栖宫?他既是保护她也是替皇上看守着皇帝最喜欢的倾国倾城大美人呢!”
“男人就是贱性不改。得到手的人不珍惜,得不到心的人偏偏念念不忘。你就瞧着吧,那华云罗越是想着那凤朝歌,李天逍越是不肯放手。”
女官闻言沉吟了一会,问道:“皇后娘娘,那华云罗会不会……去搬救兵了?”
殷寐一怔,半晌断然摇头:“她能搬什么救兵?她是梁国人,朝中无人。而兄弟两个都随军出征了。皇上又远在千里之外。她绝对不可能找到帮手的!”
女官放下心来,含笑恭维道:“皇后娘娘英明。这下华云罗只能乖乖在宫中任由我们摆布了。”
殷寐眼中掠过烦躁,恼道:“她手中有九龙令,本宫也奈何不了她,除非……”
她脑中掠过一个念头,不过片刻便打消了。她冷笑一声:“好戏还在后头呢。华云罗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
“……本宫是梁国人,诸位大人心中一定不会相信本宫所说的。但是在这非常时期,本宫也不得不贸然见三位大人了。”
白桦寺一处安静的宣室中,一道柔柔的嗓音响起。
宣室中有五人,座在上首依次是华云罗与闻芩两人。她们两人着素衣,乌发玉簪,样子素净淡雅,面上淡施脂粉,看起来有一种令人亲近之感。而下首竹席上坐着三位大约五六十岁的老臣模样的人。
听得云罗这么说,座中一位白发老者轻捻与头发一样雪白的胡须,问道:“淑妃娘娘今日见了臣等,这便已是违了宫规。不过,老臣们今日来若不是相信闻阁老的话,也不会贸然前来。德昭仪的死我们会令大理寺好好审一审这案子,还娘娘一个公道。”
云罗看向他,这位老臣姓张,当初是李天逍费了不少功夫亲自请来的有名大儒。
“张大人,您是三公之首。您也是最了解圣上心意的老臣。但是今日本宫来不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为的是皇上。”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慢慢道:“青王早有反意。殷寐身为皇后,如果里应外合,晋国危矣。”
张大人看向其余两人,他们眼底都掠过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