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坳中终究不安全。凤朝歌与云罗用过干粮之后就带着凤儿向山坳深处而行。他拿出自己手绘的军行图,只要翻过这一座山就能过了秦州。然后从水路再南下。
跋山涉水,三人走得艰辛。凤朝歌将云罗母子两人放在马背上,牵着马奋力走出那山脊。
过了山就是云城。这里离秦州不远,水路四通八达。凤朝歌换了衣服,着了一件寻常百姓的衣服进了与云城中定了客栈房间。
他与云罗道:“在云城中接应我们的人便会寻来,到时候我们回梁国便容易许多。”
云罗却愁眉深皱。
直觉告诉她并不容易就能走成。李天逍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而且凤朝歌想从水路离开,难道李天逍不会猜到?……种种疑虑冒上心头可是却不知该怎么对凤朝歌说起。
凤朝歌包下客栈后的小院,不必与前头龙蛇混杂的人挤做一堆。凤儿终究是个小孩,只要母亲在就安静许多。虽然对凤朝歌还有些许陌生与警惕,但是也渐渐接受了他时常在身边。
只是他始终不肯吭声叫他父亲,或者爹爹。
小小如他也许也知道这些称呼意味着什么。
云罗看着他眼底那早慧的神采,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十月含辛茹苦生出的孩子。
他随着渐渐长大将有自己的想法,连她也无法左右。
就这样,她带着凤儿忐忑地住在云城。而凤朝歌则去准备南归回梁事宜……
……
三日过去。去搜索的人一无所获。循着踪迹却被茂密的山林阻挡。秦州旁山多林深,只要逃进去就有无数种可能逃往晋国各地。
御帐中,李天逍看着一副大大的行军图。
沉香捧着一碗茶慢慢走了进来。
他听见声音,眸光冷冷扫来。沉香的手一抖,茶水溢出些许。
她勉强一笑:“皇上该歇歇了。”
李天逍看着她,忽然问:“为什么?”
沉香心中一颤,把茶放在御案旁,跪下:“奴婢……不明白皇上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帮着她背叛朕?”他一字一顿:“沉香你是伺候先帝的医女,朕平日欣赏你的医术仁心才将她交付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沉香伏地,良久才黯然道:“奴婢对不起皇上。可是……奴婢觉得娘娘过得辛苦,何不放她一条生路?”
她抬起头,眸光殷切:“皇上,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如娘娘这般坚守本心。她的心不在了,皇上留她何用?为什么皇上不可以放手?皇上难道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入太子府就不开心,也不愿意吗?”李天逍怔怔看着她,许久,缓缓道:“那朕怎么办?”
沉香无言以对。
情爱折磨原来这么痛苦。有人失,有人得。得与失之间,谁也算不清到底谁赢得多,输的人也不知到底输在哪……
正在这时,有士兵匆匆而来。
他面上带着狂喜:“皇上!皇上!有消息了!”
李天逍双眸一亮,立刻问道:“到底是什么消息?”
“有探子查到在云城有梁人异动!皇上说不定……他们就在云城!”士兵连忙禀报。
李天逍一愣,急忙看向军行图。良久,他忽然缓缓笑了。
云城,他怎么忘了呢?
凤朝歌带着云罗与凤儿怎么可能走多远?他们一定在云城歇息,然后寻机会南下……
他深眸微眯,看向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水路。
沉香看他神色,大惊扑上前,拉着他的袍脚:“皇上,放了娘娘和小殿下,让他们一家团圆吧!”
李天逍看着她,冷冷道:“为什么?”
沉香看着他阴沉的脸色,顿时语塞。
“朕不容许她带着凤儿走!”他冷笑:“不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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