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到,淑和宫中凤朝阳的姬妾统统除服除钗,身上背了沉重木枷,像赶牲畜一样赶出皇宫,而凤朝阳逃走时来不及带走的子嗣们则一个个被血淋淋“扑杀”在午门前。麺魗芈晓
血淋淋的麻袋被内侍们当着百官的面拖走,流下一条蜿蜒鲜红的血迹。群臣们亲眼看见惨状,面上蜡白,战战兢兢。
杀鸡,一向是用来儆猴。
这一场血腥刑罚中,让他们看清了谁才是握刀的主人。
河间王端坐督刑台,凛危正坐,冷冷言道:“圣上如今龙体正在康复,可国中却有无稽谣言兴盛,盖因逆贼凤朝阳妄图卷土重来施行暴政的阴谋诡计。此番皇上圣旨处置余孽,但愿今后朝中再无人有异心,无人敢再助纣为虐。轹”
群臣三拜,这才散去。
……
所谓一石能激起千层浪。这一番天家相残足以令朝中与后宫大大震动。前朝大臣们战战兢兢,后宫中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流言不计其数篌。
有的道,当今梁皇独宠皇后华氏,恩宠无双。
又有的道,当今梁皇病重,皇后华氏趁机独揽朝柄,恐怕……又是一场红颜祸事。
……
这些流言自然是不敢传到云罗耳边。她只要政行令通,群臣不敢推诿政令就好。严令之下梁国朝政迅速改观,再也无人敢轻易违背了她的话。已千疮百孔的梁国开始慢慢走上正轨。
只是有的人依旧心有不甘。
一日,云罗从御书房中归来,忽的见到云露殿前候着一堆面目陌生的内侍与宫女。她心中诧异,不由放慢了脚步。
身边的女官见她面色疑惑,上前打听了回来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是月湖太长公主来看望皇上了。”
月湖太长公主?
云罗微微诧异。月湖太长公主是凤朝歌的姑母,嫁给京中谢家。听闻太长公主闺中时脾气火爆,可是嫁入谢家之后却十分守礼恭谦,与谢家二子,谢尧恩爱非常。谢尧年少有才,又尚了公主。才子佳人,一时在梁国京城中传为佳话。
月湖太长公主与驸马谢尧育有一子一女,也算是子女双全的有福之人。
只是不知她今日怎么突然入了宫。
云罗一边想一边放慢脚步。她走到殿门边,宫人见她来了匆忙要通传。云罗心中一动,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扰里面的人。
她走了进去,忽然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拔剑如刀刺来:“皇上再不管管那女人,恐怕不出五年梁国就要有先唐武媚娘之祸!”
云罗一听,脚忽地顿住,悄悄站在帷帐外听着。
过了一会,殿中传来凤朝歌漫不经心的轻笑:“姑母,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昀儿要是有武媚娘经天纬地之才,朕开心都来不及了。”
“你你……二子,你要是听姑母的话,就不要被华云罗给迷惑了!华家一门老小是死得惨,但是也不需要这样补偿她,更何况她是不是华家的人都是未知。你不知道外间人怎么说的,都说那华云罗是扫帚星,一来就克父克母,华家都被她克死了……”月湖太长公主苦口婆心地说道。
凤朝歌忽然咳嗽起来,打断了月湖太长公主的话。
云罗站在帷帐外,眸色渐冷,手掌渐渐捏紧,指甲纤纤细长深深刺入掌心。
不疼。因为她早就习惯了流言无情。
施恶行者没有被流言攻击,反而是她幸存的人饱受非议,似乎恨不得亲眼看着她堕入地狱才甘心。
“姑母。那些无稽之谈你也信吗?昀儿吃了这么多苦才能和我一起回梁国,姑母若有怜悯之心,还是别说了。”凤朝歌声音淡然,带着冷冷的疏离。
月湖太长公主悻悻道:“姑母也是担心皇上的龙体,若是皇上有个什么好歹,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命格煞气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