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眸中动容,握紧了她的手,只是不言。
云罗轻叹:“朝歌,我累了,想去歇息了。”
凤朝歌点头,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
房中烛火昏黄,她握住他的手,乌湛湛的眼中有期盼:“朝歌,你今晚陪我好吗?”
凤朝歌一笑:“傻瓜,我不陪你还要去哪儿呢?”
云罗终于放了心,缩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长夜寂静,良久,凤朝歌等她睡着了这才悄然起身立在窗前。不一会有人悄然敲响房门。有内侍无声送来一叠密报。
凤朝歌揉了揉眉心,挥手令他们退下。
为了赶回来他丢下前方军务已经有三四日,如今战局一触即发,他片刻不敢懈怠。
他坐在书案边一封封看了起来。忽然,一封密报从桌沿落下来。凤朝歌摇了摇头捡起来打开一看。
忽的,他神色一凛渐渐凝重。
他看完,目光落在床上沉沉入睡的云罗身上许久许久。手中的密报渐渐在掌心变形,一股隐忍的怒气从眼底升起,汇集成再也化不开的浓浓阴云……
……
天渐渐亮了。云罗睁开眼,阳光在眼皮上跳跃。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一翻身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她一愣,连忙起身唤道:“朝歌?”
“我在这儿。”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屋中响起。
云罗看见凤朝歌依旧一身白衣立在窗边,放了心,含笑道:“朝歌,你起得真早。”
凤朝歌面向窗外,晨光清亮照在他身上,却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柔柔唤道:“朝歌……”
凤朝歌转身,久久看着她。他背着光,云罗依旧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觉得他今日早晨似乎有点不一样。
“昀儿,我接到密报,李天逍手中有大唐宝玺。这事,你知道吗?”他慢慢问。
云罗结结实实一愣。良久,她慢慢道:“这玉玺……是我给他的。”
“哗啦!”一声巨响,他手边的案几被一掌拍得四分五裂。云罗心头一跳,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中。她定定看着凤朝歌一步步冷冷走来。
“昀儿,你可知道这大唐的玉玺意味着什么吗?”他靠近她,通红的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云罗一颗心慢慢沉入了无底深渊。良久,她唇边溢出一道苦涩的笑意:“知道。”
“知道?”凤朝歌笑了。只是那一双冰冷的凤眸中盛满了痛心与无尽的失望。这眼神如一把刀轻轻割着她的心。
云罗痛苦地闭上了眼。
“不,你不知道。”凤朝歌踉跄退后一步,轻声道:“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李天逍能用这玉玺做什么。他自诩李姓,是唐之后人。他如果得了这玉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光复汉唐!可是我呢?我凤朝歌就永远出师无名,是梁贼!你懂吗?!梁贼!”
最后两个字如一道滚雷在房中炸响。
云罗一跳,猛地睁大眼看着他,唇颤了颤:“可是……这玉玺真的是他的!他的确是唐之后人!”
“住口!”凤朝歌暴怒吼道。他神色狰狞:“你别骗我了!在你的心中他才是一统天下的明君,圣人!是你把玉玺给了他!”
“我……”云罗无话可说,唯有泪悄然无力地滚落。她向他伸手,目光哀求:“朝歌,玉玺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江山从来不是一方玉玺可以决定的。朝歌我们可以靠我们自己……”
“住口!”凤朝歌狠狠长袖一扫,所有的密报如雪片一般向她迎面扑去,像是下了一世界的雪。
“你还在狡辩!”他长笑似哭:“你可知道你瞒了我多少事?在那阿木军营中,你与他共度一夜!你回到京城中李天逍派人前来你待若上宾!……你好好看看这些密报!你看看到底是你负了我还是我负了你!”
云罗呆呆看着心痛如狂的他,漫天的密报如雪片一样,顷刻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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