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上都在担心凌轩暮的身体,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他的功力已经自行恢复,但是,那*却不堪负荷,如今又是这么一番生死折腾,若那表面上看起来傲然挺立的身形,下一刻突然倒下他们都不会觉得稀奇,血玉几次要给他把脉却都被他拒绝,无法,他们几人只有拼命护住他,尽量减少他所受到的伤害,但是,却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头来,还不是凌轩暮帮他们几个,不过,他们也不是无用的,仅凭凌轩暮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这里,不然,他们几个说不定早就自杀了。炎武战神
凌轩暮却并未听到她的话,面无表情眯着眼扫视面前的湿地,绿油油的青草和浅苔,隐约可见其他三面视线的尽头还是荒魅森林的地界,但是他却觉得不对劲——仅凭他的直觉。
明明之前还汇报说西南处没有一丝发现,却紧接着便出现了天外之人留下的痕迹,他没有问血玉如何发现的那踪迹,对于这踪迹的真假,他相信血玉他们自有判断,只要是真的,就足够了,他那里还知道其他,他要找到星星,他想她想的快疯掉了!
见凌轩暮无动于衷,几人对视一眼,决定要不要联手直接敲昏他,毕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主母,若是找到的时候,主子也倒下了,他们能够保护好主子再救出主母么?
如此大逆不道的决定作出后,几人站起身,正要一步跨出,却见凌轩暮突然抽出了血蟒鞭,直接凌空一甩——
啪!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好似优美的乐符,跳入几人的耳朵,几人立刻跳起来站在凌轩暮身侧,眼看着那一道透明的波纹渐渐隐没,血蟒鞭立时又抽了过去,力道之大,竟带起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却见那波纹只是深了少许,竟没有要破开的迹象。
凌轩暮眼神无波,只是越来越加重了挥鞭的力道,而其他几人眼神凝重,十八般兵器齐齐上阵,在半空乱舞,不断的激起片片涟漪,却没在一处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终于,几人气喘吁吁的停手,虎口发麻,体内也被反震的难受的紧,当他们的视线落在那一抹白袍身影上,再也移不开……
“主子,您停手吧!”血炼情绪异常激动,用尽剩余的力气大喝一声,却终究没盖过那一阵阵疯狂的几乎要撞破天的响声。
凌轩暮双手握住鞭柄,好像只是机械的挥动长鞭,无数次都只落在一处,那一道长长的透明波纹已经犹如实质,消散的速度远比不过凌轩暮挥上去的速度,长鞭的力道丝毫不见减弱,反而越来越强,但是那长鞭的主人,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干巴巴的唇上印着点点血色,凌轩暮每挥一鞭便会被内力反震喷出少许的鲜血,无声无息,只因那血都没入了同色的血蟒鞭的鞭身,他们现在才注意到,他强装的身体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但那血蟒鞭为何,为何那般愈加猛烈……
“呜呜,主子,血玉求您了,主子,你的身体会崩溃的!”血玉哭叫着,好似一个无助的普通的小女孩,她转向血罗,拉着他的衣袖,“罗,你救救主子,救救主子好不好……”
血罗哪里有什么办法去救他,血玉也是魔怔了,向他求助,如果能救,他何苦站在这里只能看着。
这天,仿佛只留那血色与实质的波纹的愈演愈烈的撞击,这地,也仿佛只留那个明明早该倒下却倔强不屈的身影……
而那护罩内,无忧殿前,喧闹的人群骤然让出一条道路,让那红色身影从中而过,身姿淡然优雅,曼妙生花,如同自天际而下,衬得他们这天外净土越发的与世隔绝,不染尘埃。
却无人看得见,那宽大的红袖中紧攥着里衣袖口的双手,大红盖头下的素颜小脸上眉头紧皱,面带纠结之色,唇齿紧咬,隐约可见一丝血迹慢慢的从那雪白的贝齿间溢出,为什么,心突然觉得好痛,脚下好似被绑了万斤大石,每走一步,都好似要用尽她全部力气,她早就想好了的,只是要一个孩子,只是解了那该死的冰母,她不在乎的。
可如今,为什么这一身嫁衣,如此的扎眼,她想把它撕碎,周围那喜悦的气氛和对面等着她的人,她想逃离,因为那个不是他!
她讨厌这种感觉,如今就连自己清醒的时候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颗心想要立刻逃走,那双脚,想要立刻停下,转身,逃跑,她讨厌这种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感觉!
好似力气用尽,箫落星抬起一半的脚骤然收回,定在原地,周围的人有些疑惑,天无忧双眉也微微收拢,看着箫落星的身形,等着她再度跨出,在她停止了足足一刻钟之后,在众人怯怯私语声中,才上前作势要去迎她,箫落星感觉到他的靠近,手攥住衣袖,下意识的想要转身逃开,却被理智制止,眼看着那大红色长靴包裹的双脚在她身前站定,眼看着那双修长的大手就要触碰到她的衣袖……来日方长[婚宠]
突然,箫落星身形略微晃动了一下,而周围也立刻开始嘈杂起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
“地震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地震么?怎么会……”
“我天外从没有过这等天灾,怎么这么突然……”
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却又突兀的停止,因为突来的未知的动静而恐慌的众人刚要松口气,地面却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晃动,骤然想到什么,箫落星一把拽下头顶的红布,转身向外跑去,众人眼前一花,视线内便没了箫落星的身影。
天无忧眉间褶皱显现,似有些无奈,几乎是与箫落星同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耳边的劲风刮得自己的脸颊生疼,箫落星却感觉不到,她只知道这颗心跳的前所未有的鲜活,视线内景物迅速的变换,凭着感觉,她一刻不停留,直到视线开阔,直到眼帘映入那道身影。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对面那个她几乎不认识的身影,眼眶有些温热,箫落星机械的抬起手,摸到一抹湿润,眼看着指尖那滴液体,在日光下闪耀明亮的光泽,她的眼,愈来愈湿了,她曾经发过誓,那次,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也为了以前那个傻傻的自己,而她也以为她早就没有那称之为泪的液体,如今却一而再的为了那个人湿了眼眶。
天无忧与她并立,视线也看向两丈之外,下意识的就吐出心中的惊骇:“他不可能找到这里!”
他隐于天外,却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尤其是外界那几股顶尖的势力,他不说了如指掌却也大概知晓,血冥殿不可能发现他天外的踪影,尤其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几年前就有的危机感如今是越发强烈了,看来他天外,是平静不了多长时间了。
一物骤然闪至他眼前,视线对上那双黑眸,天无忧心内不其然的轻颤了一下,这样的眼神……
“放他进来!”箫落星抬眸看着他,声音低沉冰冷,眼神黝黑深邃,那里面带着的气势,大有他不照做她就毁了他,毁了这天,毁了她面前的一切,除了她嘴里的那个他。
“你不相信他?”天无忧稳了稳心神,淡淡反问。
“放他进来,立刻!若不放,这亲不结也罢,若是他有什么闪失,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冰母能不能解?”她看得出来他身体状况很不好,她就知道他会这样,她想告诉他她就在他面前,她很好,她很……想他,她要见到他,立刻,马上!
天无忧脸色沉了沉,往日的好脾气不复存在,第一次在箫落星面前带上了不悦:“你是我天外请来之人,而他不是,若是想打开,那就等你成为这天外之外新的尊主再说!”他天外本意就是一个“隐”字,如何能随意放人进来,而且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找到这里还未可知,若是放进强敌,他天外又该如何应对!
“不放?”箫落星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若是他能放便罢,若不能,少不得要动手,他在外面拼命,她在里面如何呆得住!
“不放!”天无忧干脆的回道。
话落,箫落星手里便握住了乌剑,乌剑长鸣,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冲天气势袭向天无忧。
天无忧面色无波,这一剑,气势足够,但是那力道,却差了太远,箫落星如今的内力还不足五成,对上天无忧,只有吃亏的份。
天无忧曲起手臂,手肘稳稳的挡住对面扫过来的乌剑,箫落星眼神微闪,正想变换乌剑的方向,却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双眼抬了一下,也顾不得天无忧,转身看过去,嘴角划出一丝欣然的弧度,两丈之外的半空中,赫然出现了一片细微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