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是谁留下的?为什么要一遍遍叮嘱无双不要嫁给自己?
谢弦将东西又仔细看了看,他发现,绣帕没处隐藏没有那一行字,然而,那方绣帕上光无一物的男人,眉眼有些像自己。
理不清一切,颜清澜提起这些东西时的嫌恶表情,让谢弦放弃了去问她记不记得一切的想法。
这些东西匪夷所思,必定不是正经人家有的,做工精致,也不会是一般的窑子流传着的东西。
谢弦揣着绣帕去上早朝,下了早朝后没有回府,在轿子里换了一套月白衣袍,直接去了京城最大的歌舞欢场拢翠坊。
拢翠坊静悄悄的,屋檐下十几盏八角琉璃灯晃荡,一楼大厅缤纷亮丽的各色绸幔绢花装饰,虽没有夜晚的灯火通明如昼,衣香鬓影缭乱,金冠玉带琳琅,然充斥鼻端的浓浓脂粉香,仍可让人想像到夜里的淫-靡。
拢香坊的鸨母春哥挥舞着涂抹的朱红蔻丹指甲的手指,正无聊地指使着龟奴干活。
谢弦踏进门时,春哥给谢弦飘逸俊朗的丰姿给惊住了!
嘴唇温润,墨眸如水,气质美胜春风,这人来嫖姐儿的?
春哥有些怨恨,恨自己没有年轻十岁可以自荐枕席。
谢弦没有立即开口说话,与春哥对视片刻后,他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春哥霎那间觉得眼前绚烂璀璨明亮耀眼。
明明眼前人一身普通的白色素缎袍服,束发上简单的一根乌木簪。可是,通身的高华端方,却使她装饰精美华光溢彩的拢香坊瞬间成了陪衬。
谢弦摸出绣帕,微微红着脸向春哥打听这样的物儿的来源时,春哥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绣春宫帕子最出色的姐儿介绍个遍。
谢弦微专注地听着,黑眸露着感谢之意,春哥小心肝扑咚跳,说得更加详尽。
“公子看来是洁身自爱之人,怎么与那逊王爷一样,有此不一般的爱好?”春哥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有些不解地看谢弦。
越承燑有这个爱好!谢弦心中一震,稍作联想,明白无双的那些东西从何而来了。
“不瞒姐姐,在下就是听说逊王爷好此道,一时好奇,结果沉迷了进去,只是坊间此物虽多,要说精致细腻不凡之品,却难得寻到。”谢弦有些赧颜。
“公子你算是问对人了,坊间做这些物儿最精致的,莫过于玲珑馆的素衣姑姑,逊王爷早先是各处打探,后来,都从素衣那里买了。”春哥得意地说,见谢弦脸颊绯红,委实痴迷,脑子浆糊,跟着推心置腹道:“公子,玲珑馆的女子一夜百金,进门先交十金,公子还是不要去的好,否则,再多的家私,也禁不住。”
“在下久居京城,怎么没听过这么一处销金窟?”谢弦问道。
春哥捂嘴笑,道:“公子必不是欢场中人,那玲珑馆绝妙一个所在,隐蔽幽深,那里面的女子,不是寻常姐儿,或是高门望族里的深闺怨妇,或是官员们把自己的美妾娇妻拿出来交换,或是犯事官员家出色的小姐。去那的男人,除了要多金,还得英俊轩昂器宇不凡……”
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有这么一处丧尽人伦的暗娼馆都不如的所在,谢弦深吸气,压下怒火,浅笑着道谢,问起春哥所说的素衣。
“这位素衣是个怪怪的存在,我见过一面,行走坐立高贵典雅,看来必是出自高门,不过,她不待客的。”
“她既进那种地方为何又洁身自爱?她不接,客人强要还能拒绝?既然不待客,为何不离开那种地方?”
“那是个入了乐籍的可怜人,永世不得脱身的。”春哥怜悯地道:“你去吧,看见了,就知道为何没客人强要她。”
入了乐籍永不得脱身的,都是犯事官员的眷属,谢弦回想着,自他记事起,并没有哪个官员犯事祸及家人的,不觉犹疑。
按照春哥的指点,谢弦没费多大工夫找到了玲珑馆。
普普通通的一处粉墙灰瓦的建筑,从外面看,与一般民居无异。
黑色大门紧闭,谢弦按春哥教的,三长两短重复敲了五次,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递上价值十两金子的银票,开门之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印鉴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