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告诉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紧紧相随。
这样的他,她怎么能不爱,怎么舍得离去,又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傻事呢。
傻瓜。
“不久之后便是四国会谈,这次地点就是在晟都,其他三国的人正在来往的路上。”床上淳于妄抱着夜月,说道。
四国会谈每五年举行一次,举办的地点在四国之间轮换,时间便是在新年之后的第二个月中旬。
参加的人,主办国因为就在本国,理所当然就是本国的国君,而其他三国只要派能说上话,全权代表的人过来便行,而这些人一般就是该国的太子,或是皇子。
“嗯。”夜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暗楼也给她传来消息了,只是这一次有些不同,因为南屿的人也过来了。
南屿实际上也可以算作是一个国家,但还是南屿从来都是中立的,不参与其他国家之间的争夺,流传几千年下来都是这样,也因为这样,南屿才能在诸国纷争中一直安然无恙,可是如今南屿竟然在四国会谈的时候,派人前往,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而且这次前往的人便是南屿的祭司还有那个假圣女。
他们是不是自认为南屿已经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所以才胆大得带着那个假圣女出来招摇撞骗。
“花影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夜月问道。
“南屿祭司和那个假圣女出发的时候,他们便也朝着南屿出发,南屿离冥宫并不算远,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了。不用担心,我让左护法赤泽也一同前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更何况,这么多年在那的暗势力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赤泽?”夜月挑眉,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闻那个素未谋面的左护法的名字,对于他,她只有一次听应彩说过有关他和花影的事情,而那之后他也不曾问过,甚至连名字也不曾好奇问起过。
“月儿,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一定不要生气。”淳于妄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紧张。
夜月听着挑眉说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这么紧张。”
“胡说什么。”虽然知道她只是开玩笑,但是听到她不相信的话语,他还是会生气的,不过想到后面要说的事情,他就不敢太放肆。
“那个……”北冥寒撑着身子看着夜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当初你要从守备军营出来的时候,你府里的张伯不是去接你吗,可是最后却死了,而杀他的人就是赤泽。”
北冥寒说道这里,看着夜月顿时冷下去的面色,又急忙解释道:“我和赤泽提过有关你的事情,如果我不在晟都的时候,他便是我的替身,所以那时候我喜欢你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你也知道晟都关于你的传言,还有就是你在宫宴上的表现,所以他就带着人要去试探一下你,他带人过去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但是他毕竟也是我的人,所以我也有错,那时候张伯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也伤了他,我也把他打成重伤,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你就原谅他吧。”
“我伤了他的手,是因为他的那只手扇了我巴掌,我没有废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他重伤,但是张伯却已经死了,而他还遗留着一个十二岁,变得沉默寡言的儿子,难道那一天你没有看到那个孩子吗?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原谅他。”夜月直视着淳于妄,冷着声音说道。
“他打你?”淳于妄突然怒目,他以为她伤了他是因为张伯的死,却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如果知道,当时他下手就不是让他躺半个多月,而是半年了,这该死的小子。
淳于妄伸手扶着夜月的脸颊,温柔的说道:“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肯定很疼吧。”
夜月手一挥就拍开淳于妄的手,别过脸不看他,别以为对她使出温柔的剪刀,她就会轻易原谅。
看着夜月冷淡的样子,淳于妄叹了叹气,无奈的说道:“七岁那年,母妃离去,我在这宫中的日子便不好过,后来遇上了我师父,才好了一些,而赤泽是师父收养的义子,我们从小便在一起,而这些年也是他一直在帮我的,所以我不能对他出手,也不能让别人对他出手,师父对于我来说就像父亲,而赤泽对于我来说就像亲兄弟,我不能做狼心狗肺之人,所以月儿,我知道你很生气,知道赤泽做的事情确实很不对,知道那很难,但是希望你为了我稍稍原谅他,可以吗?”
听着淳于妄的话,夜月慢慢转过头看着他清幽而为难的眸色,他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传言馨贵人是庆丰帝从出去微服私访的时候带回来的,传言馨贵人刚进宫的时候很受宠,虽然因为太后的原因,她的位分只在贵人这边,但是那时候庆丰帝可以几乎每一天都是呆在馨德宫,而后来馨贵人也顺利地生下了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和勋,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和勋六岁那年,馨贵人突然被打入冷宫,连带着和勋也突然从最受宠的皇子变成人人都可以欺负的皇子,听闻那时候他在宫中点最低等的奴才都不如。
在他七岁那年,馨贵人突然传来噩耗,说是因病去世,而他在宫中的日子可想而知会是如何的艰难,一个可以说连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没有的孩子没有人能知道他是如何熬过那一段惨绝人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