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依依并没有一直留在市中心医院，等看望了包十一之后，田依依便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有自己的世界，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会遇见什么样的事都是不知道的。

……

等到了晚上，周韵坐在病床前，拿出自己的专业书，就那样默默地背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医学专业名词，就那样背着，背着……

她想要早些背下来，早些能够学更多的医学知识。

病房里面很安静。

现在就只有包十一和周韵两个人

就像很多时候，田依依曾经说过的，虽然说现在周韵只是一个人，但是总会有一个人陪着周韵到天亮。

这个说法，或许相反，但是周韵听见的时候笑了。

书页翻动，周韵停下目光，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包十一，同样也是穿着病号服。在那之前，一年以前的时候，包十一还穿着病号服，送她去火车站。

“额，这么晚了……大半夜的，算了，我送你到高铁站吧。”

……

“我不去了，好走，恕不远送。”

“再也不要来了。”

……

“等下诶，等下诶，我还没换衣服！”

“别拉我衣服，你别耍流氓行吗？”

……

“我介意，我介意啊！”

“等下，我鞋带还没系好——”

……

似乎就在昨天，包十一穿着病号服说过的话，就仿佛在昨天，也就是在昨天还和她说话，争执，她还拉着包十一去高铁站，就那样在高铁站路灯下偷亲了包十一。

那些画面就那样浮现在她眼前，周韵起身走到包十一跟前。

包十一睡得安详，真的和正常人看着没有什么不一。

呼吸平稳，心跳正常，没有戴着氧气罩，就这样躺着，睡着，还是昏迷着。

如果说真的像童话故事《睡美人》里面写下的诅咒一样，是不是真的要王子亲吻，公主才会醒来。

如果说，真的是这样——

周韵伸手轻轻摸了摸包十一的脸，然后弯下身子，如同以前在火车站那的路灯下，嘴唇落在了包十一脸上。

只不过——

这一次是落在了包十一的嘴唇上。

就像是画面的再现，又像是时光的倒退，灯光之下有飞蛾在飞舞，翩翩而飞，白色如雪的墙壁上映着的那黑色的影子，蝶影轻轻颤动，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亲吻，就是那一瞬间，红唇相碰。

“扑通、扑通……”

那“扑通”的心跳声中，渐渐浮现的是过往的欢喜，现在的祈祷。

就是一瞬间，接下来——

什么也没有生。

很显然，周韵认为什么也没有生，但是一旁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电图频率越是加快了。

……

王子并没有苏醒。

童话故事果然都是骗人的。

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包十一的公主，她亲吻了根本就没有用，就像田依依说的，包十一是梁山伯，但她不是祝英台。

那只树怪也从来就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之前的田依依说的话，周韵心里有一瞬间的酸涩，眼眶泛红。

……

“你哭什么？”

周韵听见这一句话，低头抹了抹眼泪，回了一句，“谁说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