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地朝着聂天然看了过来,秦海观显然怔了一下,立刻面带歉意地走了过来:“小聂你怎么来了?别怕,董事长在这里,解总不会胡来的。”
聂天然的脑袋更昏沉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秦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还有……这份报告是谁给你的……”
秦海观一脸的尴尬,随即摊了摊手,朝着解东柳无奈地笑了笑:“董事长,这位就是策划部的聂经理,是我们酒店从猎头公司挖过来的骨干,自从解总来了以后,她就一直想要辞职,这份报告就是她托人暗中给我的,这两天她请了假在家休息,我很惭愧,没能保护好酒店的员工。”
这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聂天然就是秦海观这次发难的导火线,聂天然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曾经儒雅干练的上司是如此得丑陋!她想辞职和他的争权夺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她拿来作为攻击解磊的借口!为什么要把污水泼到她的身上!为什么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拿到了她当初做的审计报告!
聂天然的手都在颤抖,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来,把一大叠的资料朝着秦海观扔了过去:“你无耻!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纸张飞舞了起来,秦海观的头上、身上沾了好几张,煞是可笑,他的脸色变了变,却依然保持着笑容:“小聂,我明白你心里忌讳,那不如这样吧,我问你答,你是不是和解总打赌了,用酒店的营业额?”
聂天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结果是不是赌输了,因为差了百分之零点五营业总额?”
“解总是不是同意你查酒店的财务报表,还让你做了审计?”
“这份审计报告是不是你的?”
“你是不是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却不得不写了辞职报告?”
……
秦海观的问话一句接着一句,咄咄逼人,聂天然的脸色惨白,秦海观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却不是事情的真相,可是,她怎么能把自己的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过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坦诚?那不是让她脱光了衣服裸奔吗?
“等一等,”解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走了过来,“秦总,请问你是什么身份,可以用这样审问的口吻来质问聂经理?她有什么义务要回答你?”
秦海观狡猾地笑了笑,摊了摊手:“董事长,你看……真相都在眼前了,就看大家愿不愿意接受了。”
聂天然气得浑身发抖,突如其来的晕眩袭来,她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朝前栽去……
大家惊呼了起来,俞斌慌忙去扶,却有一个人先他一步,长臂一伸,将聂天然揽入了怀里。
手下的身体滚烫,双唇嫣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就连吐息都带着一股烫意。解磊又气又急,简直想要撬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顽固的东西,都病成这样了还跑到这里来,想要看他的笑话也不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他目光阴冷地从秦海观身上扫过,旋即落在解东柳的身上:“爷爷,不好意思,她病得厉害,我得先带她去医院。还有,这件事情根本不是秦海观说的那样,公司的事情我回来再说,不过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对于聂天然,我不是骚扰她,而是——”
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那些或是恶意或是八卦或是担忧的目光:“非常认真地在追求她,虽然她现在还没能体会到我的诚意,但我很有信心。”
说完,他打横抱起聂天然,扬长而去。
解磊一路诅咒着,从跑车的设计空间太逼仄,到H市的交通状况太拥堵,期间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他的家庭医生尽快到他的公寓,带上他诊所所有的器械和药剂。
把聂天然从车上抱到到家里,聂天然一直趴在他怀里浅浅地□□着,呼吸粗重,眼睛半眯半合,一忽儿清醒一忽儿迷糊,就好像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宠物猫。
按照家庭医生的要求,解磊把她放在床上,开始用毛巾蘸了冷水擦拭聂天然的额头和脸部。
许是冷水的刺激,聂天然的眼睛睁了开来,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半晌,才哑声问:“这是哪里?”
解磊沉着脸没有说话,手下却依然轻柔。
聂天然挣扎了一下,想要起床,却被解磊用力一推,倒在了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脱去了她的外套,替她卷起袖子和裤腿,开始用冷水擦她的四肢。
聂天然的眼里渐渐泛起水光,嗫嚅着说:“我……包里有药……下午要挂水,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就好……”
解磊嘲讽地笑笑:“怎么,把我害了就想跑?”
“我没有!”聂天然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
她的话绵软无力,到了最后几不可闻:这报告是她的,解磊和她之间的赌约没有其他人知道,不管这事她知不知情,结果就是她在背后捅了解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