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间正道是沧桑,这话又不是说假的,而天底下心思歹毒的人,其实并不多,很多人都在为生存疲于奔命,谁还有心思去害人。只不过,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圈子,大多数人都是以利益为先,从小耳濡目染的,也正是这些,甚至接受的教育中,也有这些成分在。
随后,我便让沈云溪好好休息,又让人严密保护,这才离开房间。
好端端的大喜之日,却是死了人,也真是晦气,但这并不会影响什么,靖王爷还是去迎亲了,骑着高头大马,走过热闹的街道,人群都在起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祝福靖王爷这个盛京城的大魔头,可对寻常百姓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有热闹看,其次的还是有热闹看。
当然了,靖王爷也不会让人白看热闹的,让人沿街撒铜钱,其中还夹杂着碎银子,甚至还有金豆子,原本只是要看热闹的百姓,却是被喜悦冲昏头了,一个个感恩戴德的,可却也抢的头破血流,但若是谁抢到了金豆子,这一年的花销可就都有着落了。
想到我嫁入陵王府时那灰溜溜的样子,我便有些羡慕北宫洛阳了,若是能从来的话,一定也要让陈道陵这样一路去撒着钱,然后才能嫁给他才行。说起来,也是造物弄人,我与陈道陵一路走过来,开始时只是我在一直默默付出,期间又发生了很多误会,说是孽缘都不为过了,好在我们之间,不能再有误会,这便足够了,再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便远离这些喧嚣,去山清水秀的地方,或是仗剑江湖,不论怎样,都是好的。
等到靖王爷接了亲回来,又过了大礼,二夫人的死,似乎已经被喜悦给冲淡了,院中一片欢腾,倒是文武官员,还是会时不时的酸几句骂几句,但这些却只是小事情,并不会有人真的在意了。
我与太子妃等女眷,是在偏厅内用膳,虽然有宋青瓷在一旁与我说话,但我的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一方面北宫破与顾末都还没死,另一方面是,即便是已经死了二夫人,可我仍然有强烈的预感,今天还会有事情会发生。
所以,我这般心不在焉,落在旁人眼里,却是有机可乘了。
“瞧着倾儿似乎不高兴呢?”
澹台子衿率先开口了,她心里面是恨极了,没想到此番安排,又被躲了过去,所以若不在言语上找些麻烦,可就真是怒意难平了,“旁人可都说,老四对倾儿可不是一般的好,所以照理说,老四成婚,倾儿应该高兴才对,如此这般的愁眉不展,可是吃味了,莫不是真如传言那般,倾儿与老四真的……”
“旁人?”
我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来了个找不自在的,管她是不是太子妃,定要先骂了才行,“也不知,太子妃口中的旁人是谁?这旁人可真是多,今日传这个,明日传那个,若都信了,还要自己的眼睛做什么,摆设吗?再者说,这旁人说的可多了,我还听旁人说,太子殿下正是娶了太子妃,才会生病的。而且,旁人还说呢,太子妃命格太硬,克夫呢!”
“你!”
澹台子衿坐不住了,拍了桌子便站了起来,指着我说道:“你竟敢污蔑本宫,是谁给你胆子!”
“我?”
我撇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可不是我说的,我是听旁人说的,这不也是跟太子妃学的吗?你身为太子妃,整日只知道人云亦云,做出这般的表率,我们自然要学着了,难道不对吗?”
澹台子衿气的要冒火一般,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说道:“就算不是旁人说,今日侯爷夫人死了,是不是也与你有关?至少,是死在你那里吧?”
我冷笑一声说道:“暮云庄一场大火,死了何止数百?”
澹台子衿说道:“暮云庄跟我有何干系?”
我只是瞥了她一眼,说道:“究竟有没有干系,不是你说了的就算,你真当天下人都瞎了吗?再就是,我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可是没有惹你,我奉劝你,也不要给自个儿找不自在!”
这时候,文王妃咳嗽了几声,便赶紧去劝了两句,太子妃没占到便宜,也知道占不到便宜了,便只能顺着台阶下去了。
过了会,澹台子衿与慕容玄机先后离开。
到了外面后,澹台子衿便冷眼看着慕容玄机,极尽刻薄的说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她还好好的活着?没用的东西,给太子医治不得力,出的也都是些没用的主意!到底是落败的小国,又能教养出多么出彩的公主?”
“既然我是没用的废物,那太子妃又这般求我,岂不是说,你连废物都不如了?”
慕容玄机冷冷的笑了,目光中透着杀意凛然的寒芒,步步逼近着,心里面却是觉得,顾倾能活着,是件畅快事,便说道:“我燕国落败,是因为你庆国的皇帝与卫国公太强,我们输的是他们,可却与你这种整日只知勾心斗角的人无关!今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澹台子衿,你若想太子的病能痊愈,便少在我面前摆出你那母仪天下的作态,别说你还不是皇后,即便哪一天是了,在我眼里,你也是微不足道的。至少,与顾倾相比,我会把她看成值得尊敬的对手,而你只是一个愚蠢的妇人罢了!”
说完后,慕容玄机便离开了,走着,便觉得今夜的风很冷。
主子做了两手安排,这第一手,是由她来完成了,但却已经失败了,也不知,那个人又会做的如何呢。
但有一点,慕容玄机是很清楚的,今日有那个人出马,便不会如上次成王府那般了。
今日,将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