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原本就对与崔氏的战斗力极具信心,眼下见了崔氏的表现,这份自信心与与有荣焉的感觉简直是要炸开了,恨不得抱起崔氏叫全世界的人都看一看。
#我阿娘就是这么棒,只靠智商就足以吊打你们!#
#大魔王抖了抖翅膀,我的小心肝都要颤一颤!#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那份与有荣焉发散出来,便被崔氏给打断了。
崔氏漫不经心的端着一直放在一边的杯盏,缓缓的抿了一口,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阮琨宁,道:“别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娘想知道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是牵涉到了皇子之间夺位的密事,陛下怎么这般大的心胸,竟全都告知于你了呢?”
崔氏话音刚落,阮琨宁面上的神情便突然凝滞了起来,她梗了梗,忽然很想扇自己一记耳光。
让你弱智,让你脑残,让你啥都往外秃噜!
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看着崔氏吧那份智商用来切菜一样的虐别人还觉不出什么来,可是当她把这份智商作用在自己身上,那后果……真是十分可怕啊!
阮琨宁在崔氏面前还没能瞒得住什么,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便干脆打算直言了。
可是心里头想一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直言无讳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有点羞耻,所以话难免会说的断断续续:“因为他……那什么……我,咳咳,”一把年纪了,阮琨宁难得的觉得有点难以开口,“阿娘,你懂的嘛。”
崔氏倒是情愿自己什么都不懂,她盯着阮琨宁看了好半晌,才低声道:“那么阿宁,你同阿娘说句实话,你……可中意他吗?”
阮琨宁眼睫轻轻地眨了眨,看着崔氏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
崔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笑道:“如此,陛下竟还肯册封你做公主,真是……”她伸手捏了捏阮琨宁的脸,微笑里有一点赞叹与感怀之意:“有心人。”
阮琨宁侧过脸去躲崔氏的手:“我已经大了嘛,阿娘不要老是捏我的脸啦。”
崔氏笑吟吟的看着她,刚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外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一个很端肃的声音微微扬声道:“皇后娘娘懿旨,听闻有命妇入宫,又顾念与永宁侯夫人多年交情,请夫人与明沁公主过昭仁殿一叙。”
皇后既然说的是口谕,又不曾拿身份来压人,嘴上说的又是要叙一叙旧情,崔氏虽然可以不必走出去奉命,倒是必须要过去一次了。
崔氏只是静立在内室,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没有做声,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
此刻她人在内室,自然是不会高声应和的,是她带来的丫鬟之一,名叫裕如在外头应了下来。
阮琨宁轻轻的捏了捏崔氏的手,见崔氏看向自己,这才朝着外面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崔氏眼见着阮琨宁从小到大,她一眨眼都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东西,自然也会意了阮琨宁的意思——她在宫里头的这些日子,皇后与她只怕并不是很和睦,甚至于起过什么冲突。
也是,无论是为着皇帝,还是六皇子,都足够皇后仇视阿宁了。
只是……崔氏取了帕子优雅的掩住了自己的嘴角,遮住了那一抹冷笑。
那又怪的了谁呢,还不是自己没本事。
天底下哪里有天然就乖巧懂事的丈夫(永宁侯:喂,不对吧!)与天然就事事完美的子女呢,日子还不是自己给自己过出来的。
一棵树都得慢慢地修剪它的枝叶,叫它长成自己需要的样子,天长日久下来才能枝繁叶茂,树犹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她看了看一侧的阮琨宁,冷冷的挑起一边眉梢,面上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冷霜,慢慢的道:“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阮琨宁双眼发光的看着崔氏,一脸委屈的点点头:“嗯!好几次故意找我茬呢。”
崔氏微笑着看了看阮琨宁的脸色,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还同六殿下联系着呢?”
阮琨宁:“……!!!”
崔氏这句话问的猝不及防,阮琨宁也没有什么准备,当场便怔住了,崔氏只看她神色便猜了个大概,面上的神色愈发的微妙了起来。
阮琨宁试着辩解一二:“阿娘不要生气嘛,其实……”
崔氏面上的笑意没有半分变得浅淡,眼睛流露出的神色也是和煦得很,还是那个稳重端雅至极的永宁侯夫人,只是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道:“咱们走吧,可别叫皇后娘娘久等,失了礼数才好。”
阮琨宁小心的觑了觑崔氏的脸色,见她一切如常,却也没有敢再说什么,听了崔氏的话,便规规矩矩的跟在崔氏身后,一路到了昭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