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不管怎么说,能从谢宜昉手里头掏出东西来,总算不是亏得血本无归。
一想到这一茬,她心里头就觉得痛快,脸上的笑容刚刚要勾起,但是一想到二妞这个操蛋的名字随即就苦下脸道:“师父还是管我叫阿宁吧,听起来亲切一些。”
“阿宁吗?”谢宜昉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随即嘴角一弯,面上是说不出的风流俊逸,他轻轻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二妞亲切许多。”
阮琨宁呵呵笑了一声,内心深处留下了自作自受的悔恨泪水:“如此不堪入耳的名字,如何能叫仿若天人的师父叫出口?”
谢宜昉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闪闪发亮,阮琨宁发誓她的确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幸灾乐祸,他抿了抿唇,身上散发的那股子妖孽之气简直要凝结成实物了:“没关系,为师不嫌弃你丢脸。”
阮琨宁:“……可弟子于心不安。”
谢宜昉眉头微微一敛,轻轻沉吟起来:“这样啊……”却不再说别的了。
阮琨宁原本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此刻见他如此情状,突然福至心灵,随手褪下了手腕上的和田玉镯子递过去:“弟子孝敬师父喝茶的。”
谢宜昉笑吟吟的接了过去,仰起头眯起眼睛轻轻对着阳光看镯子的成色,嘴上却还是很勉强:“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倒叫阿宁破费了,别人一看我成什么人了……”
真是无宝不落啊,见着东西马上就改口了!
阮琨宁在心里呵呵两声,但嘴上还是推辞道:“弟子心甘情愿的,哪里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
谢宜昉眼睛斜斜的瞥着她,双目里流光溢彩,淡淡的笑了。
阮琨宁满心的狂暴思想,正默默地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际,便听见阑仪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过来:“先生,已经取来了。”
这一道声音简直是一股清泉,大大的平复了阮琨宁那颗急切的想要报复社会的扭曲心灵,想着总算是能够捞回来一点,阮琨宁也算是有了几分精神,不管了,少赔一点是一点。
谢宜昉轻轻应了一声,微微一抬手,那深深□□门板上的筷子竟像是受到了莫大吸引一般,直直的想着他手里头过去了,阮琨宁眼睁睁的看着反科学的一幕在自己眼前上演,对于谢宜昉的暴行就更加的不敢反抗了,只乖乖地闭了嘴,鹌鹑一样的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阑仪随之推开门走了进来,到了谢宜昉面前,恭谨的将精致的雕花盒子放在了谢宜昉面前,再一施礼便退下了。
谢宜昉并没有打开,反而笑着直接将那盒子想着阮琨宁的方向一推,轻描淡写道:“打开看看,可还喜欢吗?”
阮琨宁瞧了瞧那个木盒,心里头就是一阵意动。
来到这个时代后锻炼出的眼光告诉她,不说里头的东西,就连她面前的盒子都是价值不菲的,紫檀木本就稀少,成色如此之好的盒子在永宁侯府也是不多见的,这让她对于盒子里的礼物隐隐的有了几分期待。
她打量了一下谢宜昉的神态,见他只是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对于盒子里的回礼就更加激动不已了。
阮琨宁甚至对于自己之前的腹诽感觉到隐隐的歉意,之前感觉谢宜昉是个贪财的人,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能够在天下享有盛名的才子岂会是浪得虚名?只怕是同自己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盒子并没有锁上,阮琨宁明亮的眼睛闪了闪,心里头也有几分火热,这里头装的是什么呢?夜明珠?首饰?还是玉雕孤本之类的?
唔,千万不要是孤本什么的啊,自己对那个可不感兴趣呢。
算了,如果真是名书古籍什么的也还可以了,就送给大哥吧,反正他喜欢这些。
她伸出左手,抚了抚自己的胸膛,叫自己的心跳慢一些,这才轻轻地打开了盒子……
“……师父,”她扯了扯僵硬的脸,强笑着问;“是不是阑仪放错了东西啊?”
“放错了东西?”谢宜昉似乎吃了一惊,凑过去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这才带着几分谴责的看向了阮琨宁,似乎在责备她的大惊小怪:“不曾啊。”
阮琨宁看了看盒子里的木牌,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不要把它甩到谢宜昉脸上去。
这不是之前楼下包间门前挂着的那个刻着“槐叶冷淘”的牌子吗?你真当我是鱼记忆只有七秒看完就忘吗?这个所谓的回礼你还能不能更敷衍一点?!
谢宜昉你做事能不能走点心!
阮琨宁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就是师父给我的礼物吗?”
谢宜昉一脸的理所当然:“对呀,有何不可?”
阮琨宁简直要哭给他看了,颤巍巍的拎起那个木牌,谴责道:“说好的举世无双呢……”
“这是我亲手雕刻的,世间绝对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