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初见彼此有了好感,那么让简宓二见倾心的,就是霍南邶的声音。
外联活动结束后,好事的同学组织了一场唱k,霍南邶唱了一首并不常见的民谣,他的歌声中没有原唱那种沧桑、悲凉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别样的洒脱,却直直地渗入了简宓的心里。
简宓甜甜地笑了:“你想得真周到,我都忘记了。”
“你昨晚对着毕业论文唉声叹气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给老师送一点,他就不会为难你了。”霍南邶顿了顿,又道,“大家又都知道你嫁给我了,一举两得。”
这是在宣誓主权吗?简宓无语了。
“我这么好,有没有多爱我一点了?”霍南邶的声音带着笑意。
“才没有。”
“那我继续努力讨你欢心。”
收了手机,耳边仿佛好像还回荡着他低沉的笑声,简宓的脸有点发烫,愉快地想着:稀里糊涂的闪恋闪婚也没什么不好啊,有老公护着她。
导师郑柏飞是专门研究中国古代美术史的,又是国内知名的花鸟画专家,简宓曾经看到有人收藏过一幅他的花鸟画珍品,据说拍出了近百万的价格,这在国内当代画家中是很少见的。
除了一手花鸟画炉火纯青,郑柏飞更以年轻俊朗的艺术家风范深受学院女生的青睐,听说时常收到一些胆大女生的求爱信。郑柏飞治学严谨,而简宓平时学习认真,因此郑柏飞一直对她很亲切,但愿这次也能原谅她的进度。
小组汇报时,郑柏飞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伴手礼贿赂过的原因,居然对简宓落后的进度轻轻带过,不过最后下课的时候,他把简宓单独留了下来。
“你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郑柏飞有点严肃地问。
简宓有点心虚,说实话,不管结不结婚,她都没有很大的就业压力,还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继续画吧……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她吞吞吐吐地说。
“纯艺术的路很难走,好多同学都去了设计公司或者学校,”郑柏飞盯着她,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你的笔法挺有灵气,思路也活跃,有机会的话多想想多创作,不要轻易放弃,说不定能走出一条特别的路来。”
简宓感动了,郑老师居然对她有这么大的期望!“是,郑老师,我一定在艺术的漫漫长路上努力修炼自己!”
郑柏飞看着她眼神复杂了起来:“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结婚了,原本今天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国外进修一下,学校里有个机会……现在看来,你应该不会有兴趣了吧。”
简宓怔了一下:“进修?”
“去f国,那里的艺术氛围浓厚,对你艺术灵敏度的养成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还是算了。”简宓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对事业很执着的人,选择这个专业,只是兴趣爱好而已,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结了婚。
“好吧,”郑柏飞笑了笑,语气有些遗憾,也有些释然的轻松,“那记得下次返校的时候多带作品过来,要用心,更要勤奋,懂吗?”
他的五官隽秀,一笑起来,那严肃老成的表情一扫而空,多了几分艺术家的儒雅,倒让简宓看得呆了呆。
“好的,我会加油努力的。”她赶紧点头。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打电话给我,也可以随时到学校来。”郑柏飞笑着说,“对了,礼盒里的小饼干哪里买的?很好吃。”
走出教室,简宓脚步轻快,笑容满面,让等候在外面的同学都羡慕得一塌糊涂。
她刚才瞟了一眼,其实那伴手礼里的不是小饼干,而是一种名叫“玛德琳”的西式甜点。如果要评选最有文艺范儿的甜点,玛德琳可能就是其中的翘楚了。这一块小小的贝壳状的蛋糕就是大文豪普鲁斯的灵感源泉,《追忆似水年华》中就曾提到过它。
霍南邶挑了这个,是希望她的灵感能源源不断吗?
谁说霍南邶是暴发户的?暴发户能懂这个?
简宓傲然地抬起了下巴,还没走几步,迎面便碰上了苗于兰。
苗于兰看着她轻松的笑脸,眼神复杂,忽然开口问道:“郑老师居然没让你留下来补作品?”
简宓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就朝前走去。
“简宓,”苗于兰不甘心地在后面追问,“你的实习单位找好了吗?”
“你实在太能操心了,”简宓停下脚步,回头冲着她亲切地笑了笑,“操心过度容易长皱纹变老呢。”
苗于兰深吸了一口气,傲然道:“我在网安科技实习,从事游戏原画师的工作,不出意外毕业后将会留在那里。”
网安科技是国内最大的游戏公司,占了国内网游、手游近百分之五十的份额,薪资福利在际安市都是一流的,要进去实属不易。
简宓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声“恭喜”,慢条斯理地说:“我还没功夫去想实习呢,等会约了朋友去北州路喝下午茶。”
北州路是际安市知名的奢侈品中心,苗于兰的脸色变了变:“靠爹妈靠老公有什么稀罕?要靠你自己的话,别说北州路了,养活自己都困难吧?”
“那又有什么?”简宓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总是挤兑她有意思吗?“有本事你就也去投个好胎、去找个好老公啊。这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你非硬要和我比,又有什么意思?”
“你——”苗于兰的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