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是我在晋山一起长大的朋友,”霍南邶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是想认识,过两天去华麓山庄玩叫上她就是了。”
简宓一想到出去玩,便有些兴奋了起来,“那个贺卫澜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女朋友?”
霍南邶瞟了她一眼:“你别打他的主意,他是和宇财团的三公子,当年没有继承家业,不顾家里反对从管理转到了心理医学,现在他主持的心理中心是国内最有名的心理诊所之一,特别擅长抑郁症那种的治疗。”
和宇财团简宓知道,旗下的和宇地产是际安市最有名的地产商,她有些泄气,这么好的条件,做媒婆的愿望落空了。不过,这也让她更为好奇了:“那他为什么会转去学心理医学?”
霍南邶的眉心一皱,简洁地说:“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听说是他的初恋有心理疾病,后来……”
简宓的心一紧,下意识地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死了,我们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这个话题。”霍南邶叮嘱道,“你也别提。”
简宓点了点头,脑中自动浮现出了贺卫澜为情所苦,用嬉笑风流的面具来掩饰心中悲苦的模样。
“好了,不许想别的男人了,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霍南邶拎起了手中的袋子。
简宓接过来一看,又惊又喜:“豆酥糖!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你的事情我当然知道,”霍南邶捏了捏她的鼻子,“正宗手工制作的,从你老家那边带过来的。”
简宓的老家离际安市不远,是一个滨海城市,豆酥糖是那里的特产,现在正宗的豆酥糖越来越少,市面上很少能买到了。
她迫不及待打了开来,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果然,黄豆的香酥席卷口腔,一层层的饴糖甜而不腻,酥脆而有嚼劲,和小时候吃到的一模一样。
简宓心满意足地砸了咂嘴,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还想去拿第二块时,袋子被霍南邶收走了:“不行,要吃饭了,多吃腹胀。”
“很好吃嘛,你也尝一块试试。”简宓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她的鼻尖还留着一小撮豆粉,好像小丑一样分外可爱。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霍南邶俯下头来,在那小巧的鼻尖舔了舔,“的确很甜。”他喃喃地道。
简宓惊喘了一声:“你小狗呢……怎么乱舔人啊……”
脚下提拉米苏“汪汪”地乱叫了起来,好像在替主人控诉,又好像在鄙夷这个人高马大的“小狗”。
陈阿姨从里面端着菜出来,不由得“噯呦”地笑出声来:“吃饭了吃饭了,吃完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四月里的天,说暖和就暖和了起来,没过几天,大街小巷里都洋溢着春的气息,就连小区里的花都扎推开了起来,华麓山庄之行终于提上了日程。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陈年没来,他听了简宓关于安意的解释,气得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小笨蛋”就把电话挂了。
简宓难过了一会儿,不过后来想想也释然了,陈年对她有那种心思,去了反而尴尬。
林憩和范蘩没车,三个女孩坐在车厢后排,吕亟开车,霍南邶则坐在了副驾驶上。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是三个好闺蜜了,这一路叽叽喳喳的,从医院聊到公司,从学业聊到家庭,热闹得很。
正值春游的好时光,一路上车流缓慢,然而一转入华麓山庄,却只见大片大片的绿荫和花林,只有零星的几辆观光车开过。
大堂布置得富丽堂皇,有专门的侍应生为他们送上了迎宾果汁和小毛巾,林憩和范蘩都是小康之家,被这贵宾一样的待遇给震慑住了,小声地问:“小宓,这一个晚上得花多少钱啊?”
简宓也不知道,不过她安慰说:“没事,多一间房而已,能贵到哪里去啊。”
林憩羡慕地看着前面的霍南邶:“小宓你真有福气,这真的是金龟婿啊。”
范蘩撇了撇嘴,恨铁不成钢:“没出息,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最重要是要对小宓好。”
“我看霍南邶对小宓很好啊,”林憩不服气地说,“你老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要像你说的那样,小宓和你一样一辈子不用结婚了。再说了,有钱为什么不了不起?我在医院里看多了,没钱不就得夹着尾巴求爷爷告奶奶,连个进口药都用不起回家等死,我这辈子就要拼命攒钱,做梦都想有人用钱砸死我。”
范蘩斜眼看着她:“你这三观不合,没法做朋友了。”
“不做就不做,我和小宓做朋友。”
“小宓是我的。”
两个人一人拉着简宓的一个胳膊,掰扯了起来。
简宓哭笑不得,正想安抚好友,忽然觉得好像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袭来。
她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一群人中,贺卫澜正笑着冲着她招手,而安意站在贺卫澜的身旁,嘴角挂着一丝矜持浅淡的笑容,目光从简宓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霍南邶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宓感觉到了一种几乎未加掩饰的憎恶和不屑从她身上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