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邶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吕亟口中的小白脸老师。
他应该比自己大了两三岁,估摸三十上下,五官俊朗,皮肤特别白皙,上身中式的深色棉麻衫,下身却是休闲的牛仔裤,两种完全搭不上边的风格在他身上却有种神奇的效果,既有艺术家的儒雅,又有男性的洒脱。
“当然有要事,”霍南邶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我来瞧一瞧,一个被誉为最有才气的青年画家,怎么以一个老师的身份,来勾搭自己已婚的学生的。”
简宓的脸腾地一下涨红了,愤怒让她的说话声都有些打颤:“你……你别在那里血口喷人!谁已婚了!我已经和你离婚了,现在我单身!”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俩离婚才不到两个月。”霍南邶冷冷地提醒,“看来,有时候流言和真相并没有太大的距离。”
“你胡说,我和郑老师……”
“小宓,”郑柏飞打断了她的话,“别理他,清者自清,以前的事情,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倒是这位霍先生真能倒打一耙,和那个女明星出轨在先,和这位小姐亲密在后,不知道他有什么脸面过来指责你。”
霍南邶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安意正在身旁,而此刻她的手插在自己的臂弯中,两人在外人的眼里看上去一派亲昵。
几乎是下意识的,霍南邶的手臂动了动,却在抽出来的最后一刻停了手,看看简宓和郑柏飞两个人一派郎情妾意、互相维护的模样,他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又怎么了?
“郑老师,”霍南邶把老师两个字咬得很重,“为人师表并不代表能勾引无知的女学生,我很替你们学校担忧,更替你的学生担忧。”
简宓又气又急,这个心狠手辣的暴发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上次的风波到现在才刚刚平息,他再去煽风点火一下,可别把郑柏飞的名声全毁了。
“霍南邶你讲点道理,”她强压着心头的怒意,“我们家都被你整成这样了,你还要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听她的语气稍稍有些服软,霍南邶心里舒坦了一些,迎视着简宓的目光,慢条斯理地道:“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下,省得你行差踏错……”
“霍先生,哦不,应该称呼你是小宓的前夫,多谢你的提醒。”郑柏飞彬彬有礼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声“前夫”,让霍南邶的脸色顿时一变。
郑柏飞随即看向简宓,神情郑重地道,“那趁此机会,我就索性说个明白吧,小宓,以前你是我学生,又已经结了婚,很多事情我一直埋在心底。原本我以为这辈子没有希望了,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有人又把这个机会这么戏剧性地送到了我手里。”
简宓愕然:“郑老师……你说什么……”
“不必叫我老师了,你已经毕业了,我更希望听你叫我的名字,”郑柏飞的笑容温文,这一次,他眼神中的爱慕毫无保留地落在简宓身上,“小宓,我曾对你说过,我又有了想要谈情说爱、谈婚论嫁的念头,你问我那个人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个人就是你。”
简宓懵了几秒钟,忽然回过神来,十分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害羞甜蜜的笑容:“我很意外,不过,谢谢郑老师。”
郑柏飞笑着说:“小傻瓜,别叫我老师了,叫我柏飞吧。”
简宓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好半天才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来:“柏……飞……”
“霍先生,不知道这个结局你满不满意?”郑柏飞神情自若地转向霍南邶,“当然,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还可以向艺大提出辞呈,我做老师,原本就是却不过董校的面子,我很乐意让自己更轻松一些。”
霍南邶的脸色铁青,甩手转身大步而去,空旷的走廊上,他挟愤而去的脚步声分外清晰。
安意被他抛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面带微笑着道:“不好意思,南邶有时候脾气有点暴躁,你们多担待些,你们俩非常般配,郎才女貌,祝你们幸福。”
看着安意姿态优雅地追着霍南邶的脚步离去,简宓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道:“郑老师,谢谢你拔刀相助,我算明白了,对付这种人,示弱是没用的,只有比他更无赖更霸道才行。”
郑柏飞失笑:“怎么,我刚才说话的样子很无赖很霸道吗?”
“不是不是,”简宓连连摇头,“郑老师你是那种风度翩翩的淡定从容,装着和我求爱的时候我都以为是真的了,吓了好大一跳才知道要配合你。”
她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眉宇间透着一股俏皮的味道。
郑柏飞有一瞬间的失神,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简宓居然误解了,他不由得失笑道:“小宓,你难道以为我只是在那个霍南邶面前装装样子吗?
“难道不是吗……”简宓呐呐地道。
“不是,”郑柏飞凝视着她,语声轻柔却郑重,“小宓,我在很认真地向你求爱,也将要很认真的开始追求你,希望你能在不远的将来抛开过去的一切接受我。”
简宓整个人都傻了。
来的时候闲情逸致,回的时候乌云压顶。
霍南邶回到大剧院,首映礼已经开始了,主持人和主创人员正在上面介绍影片拍摄的心路历程,吕亟焦急地等在门口,一见到他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