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何田田仰头望着苏景云,笑了笑,“可是,傻人也有傻人的坚持呀。”
苏景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前:“父皇,何良媛担心闹出人命,不愿拆开三彩的刀口。”
皇上一愣:“她不愿意?她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么?”
何田田不愿意剖开三彩的肚子?!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三秒钟,骤然恢复了精神,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重重地哼了一声:“什么不愿意,是不敢吧?皇上,臣妾之前就说了,所谓的急性阑尾炎,都是何良媛杜撰出来的,她其实就是个丧心病狂,热衷于给人开膛破肚,玩弄他人内脏的变态狂!”
本来事情已经变得很简单,结果何田田临时变卦了,皇上觉得很遗憾,对苏景云道:“你去劝劝何良媛?”
此时的何田田,面色淡然,眼神却异常坚毅,真是跟她平时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苏景云看去一眼,缓缓摇头:“不用劝了,既然她有医者的坚持,儿臣只能随她。”
皇上叹了口气,问皇后道:“此事乃是由皇后举,那依皇后看,该如何处罚何良媛?”
皇后毫不犹豫地道:“如此凶残之人,留着她,寝食难安,应该赐她一条白绫,即刻自尽!”
“赐死?”皇上看了看苏景云,有些犹豫。
皇后知道皇上有心给苏景云面子,干脆就拿苏景云说事儿:“皇上,何良媛有这样变态的爱好,怎敢继续留她在楚王身边?万一哪天她一个不高兴,趁着楚王熟睡,把他也给开膛破肚了——”
“别说了!”皇上把宝座一拍,“把何良媛关进永巷,明日问斩!”
白绫变成了问斩,处罚更重,皇后自然没有异议,大呼皇上英明。
一直躺在春凳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三彩,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连连给皇上磕头:“皇上,奴婢昨晚肚子疼,何良媛为了给奴婢治病,才给奴婢做手术的,而且她在给奴婢喝下麻沸散之前,是征求过奴婢同意的!皇上,何良媛是好人,她没有丧心病狂,她是在治病救人!”
庄静郡主像是得了提醒,也冲上去求情:“皇上,何良媛是好人,别杀她呀!”
安乐公主看看苏景云,也上前求情。
苏景云自己,倒是站在原处没动,只是看向皇后的目光,显得是那样地冷冽。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岂会因人求情就收回,当即喝令他们闭嘴,让人押送何田田去永巷。
何田田回朝苏景云看去,苏景云却完全没有理她。这是在怨她么?她眼角突然一酸,连忙仰起了头,免得眼泪掉了下来。
押送她的公公,倒是没为难她,连绳子也没给她绑,不过,宫廷深深,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永巷既窄又长,散着一股浓浓的霉味,两边的屋子里,像是有人居住,但巷中却没半个人影走动。
押送的公公把她关进其中一间屋子,交给了一名年老的宫女看押。
何田田习惯性地掏出银子,一份给了押送的公公,一份给了那宫女。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尽管外面还是大白天,但屋内的光线却骤然暗了下来,四周一片黑漆漆,唯一的一扇小窗户,开在墙的最高处,待在这样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跟坐牢没有两样了。
何田田抱着膝盖,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明天中午,就要被砍头了么?
是的。
怕么?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