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殿书房,从内到外,寂静无声,檐下的侍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点动静来,触怒楚王,小命不保。
福公公对看门的侍女做了个口型,问楚王此时心情如何,侍女直冲他连连摆手。
看来楚王依旧心情不佳,进去见他,很有可能触霉头啊。
怎么办?
进,还是不进?
福公公在书房门口转来转去,没个主意。
突然,苏景云不悦的声音,自书房内响起:“福全,你在门口晃什么?”
妈呀,隔着屏风,楚王都能看见他?福公公吓了一跳,赶紧一溜小跑进门,跪下磕头:“殿下恕罪,奴才有事禀报,又怕打扰了殿下办公,所以才在门前徘徊。”
苏景云垂着头,目光落在面前的公文上:“什么事?”
福公公偷看他的神情,还算平静,并不像是要脾气的样子,便照实道:“殿下,何小姐回来了。”
苏景云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她怎么可能这么快?”
很好,没生气!而且愿意听他继续讲!有门!福公公赶紧道:“何小姐一听说殿下回京,焦急万分,请了镖师护送,连夜赶路,所以到得快。”
苏景云似有动容,但很快就又垂下了头:“休书给她了?让她回去收拾东西罢。”
就这?还是要休她?他白进来一趟?福公公急了:“殿下,何小姐才从夷陵匆匆赶到京城,车马劳顿,身子疲惫,如果马上又赶回夷陵去,只怕会生病,您看,要不要许她在府里休息两天,等缓过了劲来再启程?”
“启程?启什么程?”苏景云眉头微皱,疑惑问道,“她不是太医院的副使么,既有官职在身,即便被休,也不能回夷陵去罢?”
对啊!何田田就算不是楚王良娣,那也是太医院的副使,正经有官职的人,回什么夷陵啊!他真是老糊涂了!福公公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敲几下,心里倒是一阵狂喜,大着胆子又问:“殿下,何小姐是太医院的副使不假,但却一直在我们府良医所挂职,那她是不是得搬去良医所住?”
苏景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他:“如果本王没记错,太医到良医所挂职,并非常态,当初,何小姐为什么会到楚王府良医所来?”
福公公笑道:“说是正常工作调动,其实是殿下授意的。”
“是本王把她调到楚王府良医所来的?”苏景云问道。
“是。”这是旧情啊旧情啊!福公公笑得愈灿烂,“殿下一向宠爱何小姐,不忍她离自己这么远,所以特意把她调到了楚王府。”
“是么。”苏景云的语气,变得平淡,“那让她还回太医院去罢。”
什么?!福公公惊呆了:“殿,殿下,请恕奴才直言,何小姐在良医所,并无过错,您没必要让她回太医院呀!”
“本王说过,一切推翻重来。”苏景云的语气,依旧平淡,“就让她也回到原点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