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苏常乐的话打动了皇上,还是皇上另有所图,他望着跪伏在地的苏常乐,沉思片刻,竟说了一句:“容朕再想想。”
何田田一听就囧了,什么叫容朕再想想?这有什么好想的?她就算不是受封的楚王妃,那也是楚王的女人吧,这皇帝老儿不会真晕了头,考虑把她嫁给苏常乐吧?
莫非皇室的人,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苏常乐见皇上没有明确地拒绝他,顿觉看到了希望,欢天喜地地爬起来,去牵何田田的袖子。何田田好一阵头疼,连借口也懒得找了,直接谢恩告退,逃出了养心殿。
但她低估了苏常乐执着的程度,以及他的脚程,没想到,他在重华宫关了十七年,跑得却挺快,愣是在她登车的前一秒,抓住了她的袖子。
何田田被迫停下了脚步,颇感无奈:“十一殿下,我要去天牢探望楚王殿下,你就别跟着我了。”
“我三哥在天牢?为什么?”苏常乐奇道。
“因为他爱坐牢!”何田田没好气地说着,使劲扯自己的袖子。
苏常乐却把她的袖子抓得更紧,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天牢。”
“你去做什么?!”何田田要抓狂了。
苏常乐却振振有词:“三哥身在天牢,于情于理,我这个十一弟,都该去探望一番,是不是?”
这小子太会诡辩了!何田田强忍住揍他的冲动,道,“你三哥已经失忆了,你去了也是白搭。”
“怎么会是白搭呢?”苏常乐连连摇头,“正因为他失忆了,我更要去看他,不然他永远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他说完,不顾何田田反对,非要拉着她的手,一起上车。
何田田实在没办法,只好先一步登车,然后让他也爬了上来。
苏常乐终于跟何田田并肩而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每当何田田不经意地看向他时,他的双颊,就会飘起浅浅的红色。
唉,这傻孩子!何田田看着他这喜悦而又羞涩的样子,实在是气不起来,好心地提醒他道:“待会儿见了你三哥,千万别叫我‘田田’,也别牵我的袖子。”
“为什么?”苏常乐清亮的眼睛里,浮上淡淡的忧伤,“大吴民风开化,我们又男未娶,女未嫁,我喊喊你的名字,牵牵你的袖子,也不行吗?”
就会诡辩!就会诡辩!她就知道,不能和他讲话!何田田气得一噎:“行,你喊,你牵,被打死活该!”
“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三哥说……”苏常乐自顾自地嘀咕着,好奇地朝车窗外张望,“田田,你看,原来酒楼是这样子的!足足有三层!田田,那是什么?是银楼吗?银楼是兑换银子的,还是卖饰的?田田,那是马么?为什么跟我们的马长得不一样?”
他十七年未曾见过天日,更别提上街,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而新鲜的。
他甚至没见过皇宫以外的建筑,事实上,即便是皇宫,他也只在漆黑的夜晚,偷偷地借着月光,窥见过朦胧的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