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诚没把手伸给何田田,却反复地看她的脸,最后喊了一声:“田哪!”
何田田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他的额头:“烧了吧,欧阳诚?”
欧阳诚顺势抓住她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打算跟我好好过了,记得说一声。”
何田田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欧阳诚,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欧阳诚想了想,这事儿想要彻底瞒住,估计不可能,不如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于是便道:“街口贴告示了,苏景云被定了谋反和叛国贼的罪名,剥夺了爵位,贬成庶民了。”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何田田听了,果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摩挲着粥碗,问道:“皇后是拿什么诬陷他的,你知道吗?”
“一封通敌的书信。”欧阳诚朝外看看,见大门是关着的,才接着朝下说,“皇上虽然懒于政事,但并不糊涂,那封书信,恐怕并非是伪造的。”
“这怎么可能!”何田田忍不住叫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景云真的通敌?”
“我不知道。”欧阳诚老实摇头,“也许这其中有鬼,也许……苏景云真的为了你,有了谋反之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何田田急促地念了几句,突然把碗一顿,“管他呢,就算他谋反,也是我的男人,我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
恐怕他活不了了,尸都挂上城墙了……欧阳诚红了眼眶,生怕被何田田看出来,连忙把眼一瞪:“什么你的男人?你的男人,现在是我!”
何田田干干脆脆地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敢骂我神经病?”欧阳诚作势把袖子一撸,“你给我等着,今晚我就去爬你的床!”
何田田低头喝粥,不理他了。
居然吓唬不住她,太失败了。欧阳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何田田喝完碗里的粥,扶住他的胳膊,站起身来,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隔壁的淡妆在吗,我找她去学学针线。”
“你那手,做手术就得了,学什么针线哪。”欧阳诚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回答了她,“她在家呢,跟我一起回来的。”
何田田应了一声,推门去了隔壁。
淡妆正坐在门口择菜,看见她过来,笑着起身:“欧阳嫂子,这可是你头一回到我家来串门子。”
何田田笑道:“我身子不好,几乎不出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着,坐到了淡妆旁边的小板凳上,帮着她择菜。
她手一掐,就把菜心给掐下来,丢到了垃圾堆里,淡妆看傻了,连忙夺过来:“嫂子,我看你这手,跟嫩葱似的,肯定从来没有干过活儿。”
确实没干过,苏景云哪舍得让她动手啊,连雪花糕都不许她多做,生怕油烟熏着了她。
何田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得,我也不跟你添乱了,你跟我讲讲,街心贴的告示,都说了些啥?若是有趣,我也去瞧瞧。”
“啊呀,嫂子,你可别去看!没啥好看的!”淡妆急急忙忙地阻止她,“我听官差念了几遍,说是楚王谋反,尸被挂到城墙上了,月底才允许收尸呢!”
何田田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飘渺得不像是自己出来的:“你说什么?楚王死了?尸身已经挂到城墙上了?”